花芷抬头看太子一眼，没有劝，这样的热血正是一个年少的君王该有的。</p>

顾晔霖转过身来，“太子可知七宿司素有规定，首领退下来天下皆去得，但不得归家。”</p>

这样的规定不人性，却是有必要的，毕竟身为七宿司首领掌握的秘密太多了，他若心有倾斜便是退下来了也能做太多事，而对于一个离家太多年的人来说，不论是为着补偿还是什么，都必会全力相助家族。</p>

此一点太子自是知晓，可他只是笑笑，“定国公如今已是位极人臣，老大人还能做什么？更何况老大人有功于社稷，没道理临到头却连家都归不得，说到底，是我皇家亏欠老大人。”</p>

太子站起身来朝着顾晔霖拜下去，顾晔霖自是不会受这个礼，离开亲人再不得相见的无奈，背弃红颜的痛苦，当无面人的悲哀，他不忿了大半辈子，却也不会将这情绪发泄在一个半大少年身上，更何况他在明知七宿司规矩的情况下还允他归家，这已算是极有魄力。</p>

“殿下强于先皇。”顾晔霖说着不甚恭敬的话，唇角轻扬着拜下去，“谢太子恩德，让老臣能有机会去爹娘坟前上柱香。”</p>

花芷垂下视线，她忍不住想，在皓月所知的那一辈子晏惜是不是也是如此这般的无奈，这般的悲哀，只是想想都让她心头发疼。</p>

“老臣此来，是自请前往烟溪城。”</p>

花芷猛的抬头，和太子对望一眼，这……</p>

“本宫记得老大人之前受伤不轻。”</p>

“劳太子惦记，有于神医精心调养已大好。”</p>

太子有些心动，论年纪，老大人比安国公和林将军都要年轻，论本事，老大人坐镇七宿司多年，连摄政王都是他教出来的，且老大人退下来数年仍在教导新人，就算身手有所退化也有限，仔细想下来竟是眼下的人选中最合适的。</p>

太子确认了一遍，“老大人的伤确实好了？本宫可是要问于神医的。”</p>

顾晔霖千年寒霜冰封的心也因着这句话稍有软化，“老臣虽年纪渐长，多年练武下来身体的恢复力也比其他人要强些，殿下放心，老臣不会逞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