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不得已，可阿芷又何辜。</p>

“从来都是共患难易，共富贵难，如今才只是开始。”</p>

“为何不恨？”</p>

“你又怎知我没恨？”花芷嘴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我还要恨得天下皆知不成？”</p>

顾晏惜轻轻摇头，“你那不叫恨，人家的怨都比你的恨更有力度。”</p>

“用对了地方的力度才叫力度，不然只能称之为白费力气，我可有白费力气？抄家流放一场，花家依旧是天下学子信赖的花家，无论男女老少声誉皆未受半点折损，我以一介女人之身被封太傅，太子是我的学生，太后对我有愧，至于你，就差没把命给我了，我的每一分力气都给我带来丰厚的回报。”</p>

可也耗尽了你所有的力气，顾晏惜将人扶过来靠在自己肩头，可当车轱辘碾过一个石子，仍是让她颠簸了一下，就好像他从来都想替她遮风挡雨，想让她免受颠簸之苦，最后却仍只让她陷得更深，受苦更多。</p>

这些皆因他而来，他连心疼都显得居心不良。</p>

低头看着闭上眼睛假寐的阿芷，顾晏惜将满腔苦涩和着未尽的话一起咽下。</p>

马车停下，花芷下了马车，拢着肩上的披风道：“你将那手记抄录一份，原册需得送回。”</p>

“我知道了。”</p>

花芷头也不回的进了门，背挺得笔直，怎么看怎么倔强。</p>

花柏林礼数周全的行了礼，低声打趣道：“长姐今次怕是不打算邀世子进门了，请回吧。”</p>

顾晏惜弹了他额心一下，“进宫几天倒是把那些假模假样给学会了。”</p>

花柏林嘿嘿直笑，却没打算要改回称呼，有些东西是该注意了，现在盯着花家的人太多。</p>

顾晏惜显然是也想到了这茬，也就不再坚持，“进屋吧，明早还得入宫，照看好你长姐。”</p>

花柏林看着他手里那本从藏书楼带出来的手记犹豫着问，“你真要去接替孙将军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