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可是没办法。”朱博文摇头叹息,“哪朝哪代都禁私盐,可没有哪一朝禁住了,朝廷势弱时还要受盐商辖制,便是我大庆也不是没有试过,最后也是不了了之,芷儿,盐牵涉之广远超你想像,一个不好就要引来杀身之祸,你莫要冲动,我们再从别的地方想办法。”</p>
“我有新的制盐方法。”</p>
朱博文一愣,新的方法?</p>
“比煮盐效率高出数倍。”</p>
高出数倍?!</p>
“有既定的利益团体,那就造一个新的利益团体,为了利益,他们总会尽力维护。”</p>
看着抛出一个又一个有利资本的外孙女,朱博文心里生出一种这事说不定真能成的感觉,他将跳得过快的心沉了沉,问,“你又怎知新的利益团体在获得巨大的利益后不会成为你之前除去的那个?”</p>
花芷低头笑了笑,“官盐,自是要收归官家管,何来盐商。”</p>
朱博文皱眉,“怕是难成。”</p>
“未必。”花芷走至书桌后铺开一张未裁开的大纸,往砚台里倒了点水慢悠悠的磨了磨墨,拖住衣袖拿起笔,边落笔边道:“设盐课为第七部,专司盐之一事,各地设司,司以下设衙,您算一算,把这个台子搭起来需要多少官员?比起那平分下来也就薄了的利益,我相信他们更想往里多塞几个人,而一部要运作起来总需要人,等台子搭起来后再告诉他们盐课不设长官,受皇上直管,您觉得如何?”</p>
朱博文早坐不住了,看着纸上结构分明的图表心下一片火热,他倒没想着要往里塞人,但是在官场多年他很清楚,和利益比起来,能让自己的地位更稳固显然更能吸引人,自己地位稳固了什么得不到,一旦皇上真允了此事,私盐可禁!</p>
只是他到底不是冲动的毛头小子,看得清楚其中的利好之处,对其中的弊端更了然。</p>
花芷看着来回踱步的外祖父也不催促,实际上她也在琢磨这事要怎么做才能更好的平衡各方,不让事态大到不可控的地步,一旦这个新的利益链形成,首先就要借他们之力把旧盐商那个巨大的团体端掉,两派狗咬狗,总会咬出点东西来,她作壁上观即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