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惜看着她,轻声道:“我没有一刻忘记。”</p>
他没有说他已经数年没有回府,他也不替自己辩解这些年他对王府的打压,对那个女人娘家的打压,他甚至让那个女人生的儿子数年身份不明,直到那人求到祖母面前他才允他记上族谱,他也不说这些事皇伯父都是知道的,并且纵容了他这么做,他更不想让花芷知道当年他冲进火海将芍药抱出来后他差点手刃亲父。</p>
可不论他做了多少,他依然没能为芍药报仇是事实。</p>
花芷回到书房在黑暗中静坐了许久,想六皇子,想花家,想芍药,想顾晏惜,她以为自己会心如止水,可心跳却分明要比平时快上许多。</p>
她无比接近这个世界的最顶层,和一个皇世子牵扯不清,并且还藏了个皇子在家里,这就好像在她曾经的那个社会突然和最大的首长扯上了关系一样,她无法心如止水。</p>
在这种局面下她应该更加冷静才行,绝不可因此就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得,以为花家的命运可以因此而逆转,花芷在心里警告自己,她绝不能将花家维系在虚无缥缈的交情上。</p>
即便是避不开也不可将自己、将花家扯进去,那是个泥潭,不,是个沼泽,进去了就是灭顶之灾,花家太弱了,弱得不堪一击。</p>
深深吐出一口气,花芷起身打开门。</p>
门外迎春和抱夏一左一右守着,廊下还有一大一小蹲着,看到她都立刻站了起来。</p>
“花花……”</p>
花芷拍拍蹭过来的芍药,看向六皇子。</p>
小孩眼巴巴的看着她,那种想亲近又不敢的模样让知晓了他身世的花芷有些心疼,不管在哪个世界,不幸的人总是各有各的不幸,区别只在于有些人是自找的,有些人则是被动承受。</p>
“阿捡,怎么下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