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夫人一怔，“苏嬷嬷？”</p>

“还道老夫人贵人多忘事，原来还认得老奴。”苏嬷嬷扶住都快要站不稳的花娴，“不允花家的二姑奶奶回娘家，不知道老夫人能不能说道说道这是个什么道理？”</p>

杨老夫人嘴唇薄成一线，明明一脸富态却生出些刻薄相来，“平时自是能回的，只是她现在身体正虚着，该好好养着才对，要回娘家也不急于这一刻。”</p>

“说到这个。”花柏林直直看向老夫人，“我二姑母这一身的伤是怎么回事，老夫人可有说道？”</p>

“能有什么事，不过是走路不小心摔着了，老大媳妇你说是不是？”</p>

在她仿佛要噬人的目光下，花娴小小的退了一步，然后她又站定，指甲掐进掌心，疼痛提醒她眼下的处境，提醒她今早承受的那一番责难和暴打。</p>

她胆小，不敢说是丈夫打的，但她也不想承认是自己摔的，她只能咬着牙，不说话。</p>

杨随安要上前说出事实，被花柏林暗暗挡住，“不如我们把这事掀开了，请各家宗妇来瞧上一瞧，她们眼神比我好，阅历比我多，自是能说出个一二三来，我也想知道二姑母是怎么把这一身的伤摔得这么匀称的。”</p>

杨老夫人不说话了，她清楚这伤是怎么来的，不敢应下。</p>

“既然杨老夫人不愿请宗妇，那就不要妨碍花家为二姑母请大夫。”花柏林扶住姑母另一边，“小子不懂事，说话多有冒犯还请老夫人见谅，先行告退，姑母，走吧。”</p>

花娴脚步发软，但她这一次不想示弱，一步一步走出了房，看着屋外的太阳突然就泪如雨下。</p>

苏嬷嬷动作轻柔的给她拭泪，目光落到跪于院子里的一众下人身上，这里不止有杨家的人，还有花家的陪嫁，掌事嬷嬷已经病故，几个贴身丫鬟却都挽了发开了脸，穿的比花娴还像个主子，竟是都成了杨奇的通房。</p>

这些人，竟没有一个人将二姑奶奶在杨家的遭遇告知花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