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芷抱着祖母半晌，手一下一下轻拍着像是把人哄睡一般，然后她把人放倒，将祖母的手轻放在小腹，动作始终是轻柔的，就好像生怕把人吵醒了一般。</p>

静立床前，花芷看着祖母的遗容，“寿服可有备下？”</p>

哭得几乎要背过气的苏嬷嬷边哽咽边回话，“备，备下了，老夫人，老夫人之前知道，知道自己不好的时候，就准备好了。”</p>

“找出来，给祖母更衣。”</p>

苏嬷嬷找出寿衣，春香也机灵的找了另一个丫鬟抬了水进来，花芷挽起袖子先净了手，然后去给祖母解衣扣。</p>

苏嬷嬷忙上前，“大姑娘，奴婢来……”</p>

“该是我做的。”</p>

苏嬷嬷的眼泪又掉了下来，点点头也不去争了，只是在旁边跟着帮手。</p>

净了身，更好衣，花芷给祖母理了理仪容，头也不回的吩咐，“烧纸，点长明灯。”</p>

“是。”</p>

烧纸，也可以称之为烧落气纸，陈嬷嬷正要去院子里烧，就听得大姑娘又道：“开大门，去大门口烧，告诉徐管家，起孝。”</p>

陈嬷嬷难掩讶色，搬到城南几个月，花家的大门自打她们进来后就一直未开过，现在却……</p>

转而想到如今是大姑娘掌家，她只需要听令行事就好，忙福身应了匆匆离开。</p>

花芷最后再看了祖母一眼，终于转过身来，脸上不见半点悲戚。</p>

苏嬷嬷突然记起，直到现在，大姑娘都不曾掉过一滴眼泪，她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一切，就好像刚刚故去的这个人与她无关。</p>

可是怎么会不难过呢？那么远回来面对的却是这般局面，那个让老夫人安心走的姑娘怎么会不难过。</p>

苏嬷嬷伤心的哭得更急了。</p>

“苏嬷嬷，你们以后跟着我吧。”</p>

苏嬷嬷泪眼迷蒙的抬头，刚刚大姑娘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