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微玉清宫,中书阁。
警幻仙姑将盖有自己‘天禄金章’宝印的文书用法力送到了荀况面前,“太玄都录,此乃中书阁令文,道友平此诏便可前往玉选司中取人。”
荀况伸手接下文书,然后起身稽首道“多谢仙姑。”
警幻仙姑连忙起身还礼道“太玄都录言重了,此乃天庭之事,我理当协助道友。”
旋即荀况便拜辞警幻仙姑而去,不多时便来到了玉选司外。
如果说雷泽都司从外面看就是一座实打实的监狱,那么在雷泽都司旁边的玉选司根本就是一座花玉锦绣的宫城,在外面丝毫看不出任何监狱的特征。
荀况向值守的天将出示了中书阁令文,然后直入玉选司内,命玉选司主事‘花期上人’将玉选司内所有女仙集合到露台之上。
花期上人,女,天仙道行,本体为‘双云栀子花’,十万年前成仙,后成为天庭仙女,于六万年前成为了玉选司主事,元三品仙官。
十万年成为一个天庭三品仙官,而且获得‘上人’果位,这对于一个普通的仙人来说已经是非常快的速度了,要知道已经效力天庭不知道多少个元会的托塔天王,如今也才不过是一个正神之位,真君果位而已。
哪怕周天星君,如今也只是正神之位,真君果位。
只是因为方鉴的晋升速度极快,所以才让所有人都产生了一个天庭好升官的幻觉,实际上很多仙官在一个品级待几十万年都是很常见的事情。
玉选司露台位于群花丛丽之间,被无数的仙花环绕,四千多名女仙身着朴素的道袍,在一百多名天兵的监督下来到了露台之上集合。
荀况和花期上人立在高台上,随后花期上人传下法令,命露台上所有的女仙排成一列从高台下方走过去。
女仙们听从法令,依次列队缓缓从高台下前方走过,但或许是在这玉选司关押的久了,又或许是当初触犯天条被抓时心气已失,所以这些女仙看起来都一种沉郁之感,这是肯定不行的。
荀况边看边摇头,很快已经有三千多人走过,然后直接被带下了露台。
就在荀况感到失望之时,忽然有一抹极其靓丽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眼中,荀况立刻凝目看去,只见一名穿着华青色道袍的女仙挽发素面,身姿挺拔,亭亭玉立,凤姿绰约,气质稳重而恬淡,与周围那些郁郁寡欢,多愁善感的女仙全然不同。
荀况立刻抬手一指道“就是她了。”
花期上人立刻命天兵将那名女仙带了出来,那女仙稍稍有些意外,周围那些女仙更是有些同情地看着她。
女仙们虽然不知道要做什么,但这种情形肯定不是什么小事,说不定就是要赏赐给下界的什么妖修妖怪,这对于女仙们来说是一众堕落和羞辱,还不如在这玉选司内服刑呢。
很快那名气质清雅的女仙就被带到了荀况和花期上人面前,花期上人当即朝荀况言道“她叫路寒青,是三万年前南瞻部洲‘水灵门’的少主,只因水灵门为抢夺仙宝‘八卦灵珠’而将松江龙王一门杀尽,故而天庭出兵灭了水灵门,路寒青及水灵门众女修都被关押在这玉选司内,其中有七十六人已经在这些年里寿元耗尽死去,元神在阴曹地府之中继续受苦,玉选司内现在只剩下了路寒青一人。”
路寒青听着花期上人讲述她的过往,脸色非常平淡,没有任何一丝异常的情绪。
荀况沉吟片刻,然后朝路寒青问道“你可有什么心愿?”
路寒青听到这话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讶色,她目光看向荀况,然后语气凝静地问道“天庭是要处死我吗?”
荀况摇头道“不是。”
路寒青眼中疑惑更甚,扭头朝花期上人看去,花期上人则将已将她在玉选司的名册法箓递了过来,说道“路寒青,从现在开始,你不是玉选司内的罪人,拿好你的名册法箓,与太玄都录去吧。”
“太玄都录?”路寒青目光看着荀况,是太玄都省的人来找她?那会是什么事?而且还从玉选司释放了自己?
路寒青并不知道此前有大赦三界的事情,不过大赦三界也是分情况的,有些人是‘遇赦不赦’,像玉选司内的这些女仙就是遇赦不赦,因为她们本身也不像是在坐牢。
不过路寒青还是接过了自己的名册法箓,随后荀况说道“路寒青,你随我来。”
随后荀况带着路寒青,拜辞了花期上人,一路出了玉选司,直往太玄都省而去。
到了太玄都省之后,路寒青终于明白太玄都省为什么要找她,原来是要让她代表天庭仙女被赐婚嫁人。
说实话,路寒青心中非常抵触,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强迫她嫁人比要她的命更让她难受。
但路寒青没得选择,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没得选择,她必须接受,因为她要活下去。
“路寒青,这么说你愿意接受赐婚?”荀况问道。
路寒青点点头,道“我愿奉命。”
“好。”荀况道“你既然愿意接受诏命,便随我去神霄玉府受封。”
“受封?”路寒青有些惊讶。
荀况笑道“不错,你将受封为天庭六品仙官,以天庭仙女的身份出嫁。”
路寒青愕然,她没想到嫁个人就能让她从一个罪犯突然变成六品仙官,这和她心中的预想完全不一样。
紧接着路寒青便随着荀况去到了神霄玉府,同时神雷玉府天法院的天法官也早已在这里等候。
接下来的流程就是天法院先宣读了对路寒青的赦免诏书,接着神霄玉府便又宣读了对路寒青的敕封诏书。
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路寒青就换去了身上的道袍,穿上了崭新的六品仙袍。
“路寒青,你还有什么愿望吗?”太玄都省之内,荀况朝路寒青问道。
路寒青沉吟片刻,旋即说道“我只有两个愿望。”
荀况道“除了你出嫁之事,别的事情尽可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