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李锦夜再要往下探究,谢玉渊真怕忍不住冲他破口大骂。</p>
李锦夜听了,依旧没说话。</p>
他心里很清楚,谢玉渊说的那些话,听起来不悲不伤,露出来的却也只是冰山一角,但事情,从来不是心软就能解决问题的。</p>
来龙去脉不弄清楚,这银子拿了烫手。</p>
“谢玉渊,你有你的坚持,我自然也有我的坚持,我希望你能如实说来。”</p>
“如实说来?”</p>
谢玉渊心里一根弦“噶嘣”一下断了,她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直直地看进李锦夜的眼睛:“倘若我不呢?”</p>
李锦夜感觉到这丫头的神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绷成一根线,几乎到了徘徊在崩溃的边缘。</p>
“谢玉渊,江亭这些年一直待在延古寺,这些我能查到,别人也能查到。”</p>
砰!</p>
绷紧的神经终于断裂,谢玉渊心里忽然难受得无法形容,她喘着粗气,踉跄着后退一步,好像被自己难得剧烈起伏的情绪冲得有些站不稳。</p>
她捏紧了自己的泛白的指关节,僵立良久,低声骂道:“白眼狼!”</p>
三个字一出口,李锦夜的后脊仿佛被人抽了一鞭子。</p>
这时,书房里的烛火跳动了下,无端生出了些许针锋相对的惨烈寓意来。</p>
江亭重重的叹了口气,低唤了声:“小姐!”</p>
谢玉渊被他这么一唤,瞬间清醒过来。想来想去,她认识的李锦夜不就应该如此吗。</p>
把自己关在一处黑屋子里,生性多疑,冷情冷性,不苟言笑,除了一张脸还稍稍能看外,他身上还有哪一处优点?</p>
只怕这个世界上,除了张虚怀以外,再没有什么人是他相信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