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渊任由罗妈妈摆弄，短短须臾，她已脱下外衣，钻进了被窝里。</p>

罗妈妈端上药盏，递到她嘴边，“都已经热了好几回了，好歹用了再睡。”</p>

“娘睡下了？”</p>

“小姐快别惦记了，二奶奶要知道小姐烧得这么厉害，指不定心疼成什么样！”</p>

谢玉渊饮下苦药，“妈妈也不问我事情怎么样了。”</p>

“天大的事情，也没有小姐的身体来得更重要。小姐，快睡吧，这都什么时辰了，铺子的事情，明天再说。”</p>

谢玉渊心中微暖。</p>

这些年来，罗妈妈照顾她真的是尽心尽力，几千个日夜，总要守着她入睡了，才肯自己去睡。</p>

她把身子往薄被里一钻，“妈妈，你也早点睡。”</p>

罗妈妈拿起药盏，笑道：“嗯，等小姐睡着了，奴婢也就睡了。”</p>

谢玉渊此刻已经听不到了，心力憔悴的她一沾枕头，便沉沉睡去。</p>

罗妈妈掩上房门，走到庭院里，把一旁的熬药的小炉子封起来，站在檐下轻轻叹了口气后，复又踮着脚尖走到厢房里，吹灭了烛火。</p>

眼前骤然一暗。</p>

李锦夜从暗处走出来，对着那熬药的小炉子看了许久。</p>

他的影子在月光下被长长的拖在身后，看起来又孤单，又黯然……</p>

隐在树上的张虚怀幽幽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昏暗的天际，“贼老天，你可真会玩，玩来玩去竟然玩到了自己人的头上。”</p>

突然，一声微弱的轻啸声划过暗夜。</p>

青山脸色一变，几个翻身，人已在数丈之外。</p>

片刻后，他复又回来，先把张虚怀从树上带下来，又走到李锦夜的身边，用极低的声音道：“回爷，阿姑丽已在五里外。”</p>

“回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