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笑笑，伸手摸了摸相柳冰冷的身体，第三个脑袋趁机凑了过来。他正要推开，看到韩先勇抱着什么从飞机残骸走了出来。</p>

离得近了，他看清韩先勇抱在怀里的是一堆已经烧的不成人形的骸骨。大雨落下，韩先勇半跪在地上，仔细整理着黑色的骸骨，最后勉强拼凑成两具尸体。</p>

唐令猜测这应该是飞机上的飞行人员，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飞机坠毁。</p>

念头闪过，他看着韩先勇返回之前的金属球，从身下的半边金属球里抱出一具完整的飞行员尸体，叹息着将三具尸体放在一起。最后脱下外套，盖在了那两具已经烧毁的骸骨上。</p>

唐令想了想，脱下自己的外套也递了过去。</p>

韩先勇没接，低声道：“已经够了。”</p>

他一掌拍在飞机的残骸上，手下的金属如水般流动起来，覆盖住了地上的三具尸体，很快形成一个闭合的金属箱子。</p>

“安息吧，我会带你们回集团。”</p>

韩先勇拍拍金属箱子站了起来，视线扫过挤挤挨挨，试图往前凑到唐令身边的一堆异兽。</p>

唐令福至心灵，飞快道：“它们不会吃人的。”</p>

韩先勇摁了声，问唐令：“你准备去哪？”</p>

“我想回荒野。”唐令朝着北方看了眼。</p>

“从这里一直往北是康定城。”韩先勇很快道，“等雨停了我送你过去。”</p>

唐令有点意外，没想到韩先勇会这样说。他感觉韩先勇好像不太符合他固有的印象，犹豫地问：“会不会耽搁您的事？”</p>

“不会。”</p>

韩先勇对上唐令倒是难得的好脾气，耐心道：“正好我去康定城有点事。”</p>

“哦。”</p>

韩先勇抬头扫了眼唐令身后巨大的异兽，走到剩下的飞机残骸前，两手摁了上去。再一次的，半个飞机架子迅速融化，好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揉捏定型，很快便形成一个挡雨的小棚子。</p>

他自己不需要，明显是给唐令弄得。唐令挪到棚子里，小声道了谢。</p>

韩先勇点点头，不再说话。</p>

唐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本来就不是那种能说会道的人，特别是对面的人还是韩为的父亲。他纠结地想了想，要不问问飞机怎么出的事？好像不太合适。说说韩大哥？他自个先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也太奇怪了。想了一圈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题，他正打算就这样吧，一直暗淡的通讯仪蓦地亮起，标记为韩为的号码发送了通讯请求过来。</p>

“韩大哥？”</p>

有了第一次经验，这次唐令反应很快，第一时间摁下通话键。</p>

“韩大哥。”</p>

“阿令？”</p>

投影屏幕晃了晃，信号再次消失，唐令失望的不得了。</p>

另一边，韩为拧眉看着手腕的通讯仪，似乎有些想不明白。“阿令跟韩将军在一起。”</p>

“小唐到潍鹤城了？”葛辉听着有些意外。</p>

韩为摇头：“不是潍鹤城。”</p>

他脑海闪过背景里那头巨大的异兽，和嘈杂的雨声，确定道：“阿令还在山里。”</p>

“韩将军？”</p>

葛辉马上想到什么。韩为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想到不久前坠毁的那架飞机。</p>

“韩团长。”</p>

身后，汪秀清撑伞费力地追了上来，提议道：“雨太大了，前面不远有处小寨子，我们要不要去寨子里避避雨，等雨停了再说。”</p>

说话间，他心里忍不住嘀咕，这几年的天气真是越来越古怪了。今年一年山里总共就下了三场雨，这眼看着要入冬了，突然下了这么一场大雨。他不由又想起阿登纳教授说的话，这个世界正逐步走向死亡，各种极端又古怪的天气就是世界给予人类的警告。</p>

可灵温柔的吟唱回荡在耳边，似乎十分的喜悦，又不像是世界要毁灭。</p>

到底怎么回事？</p>

他脑海乱七八糟地想着，就听着韩为说：“不休息，继续往前，阿令应该离我们不远了。”</p>

汪秀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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