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光微凉的光辉下, 叶舟收走了克莱尔和莱恩再次献给他的珍宝——不过他看着那幅被细心装裱的画，还是忍不住片刻无语。</p>

这幅画的画技倒不差，但可能是太写实了, 加上被画的人长得不行，实在看不出半点美感。</p>

原本叶舟不想收走这幅画，担心收走后别人觉得他品味独特, 但转念一想, 莱恩他们送的东西在这个时代肯定都价值不菲，说不定这幅画特别值钱？</p>

既然是值钱的东西, 那看在钱的份上, 他还是忍住了嫌弃，把画收了起来。</p>

叶舟没有太注意克莱尔，对这个陌生的男人，叶舟并不好奇，不过看克莱尔的打扮他也能猜出，这又是一个身份“尊贵”的贵族。</p>

既然是贵族，那就交给莱恩处理吧。</p>

在跪着的人群里, 叶舟还看到了穿着盔甲，佩戴长剑的骑士, 他多看了几眼, 发现这次来跪拜他的人多了不少, 粗略算了算，竟然能有三百多人。</p>

之前只有两百人不到。</p>

叶舟看了眼手里的次元箱子, 他意识到自己该走了。</p>

人越来越多, 如果他再不走, 可能会诞生一个新的教义, 加上这群有各种贪念的人, 这个新教很可能是个□□。</p>

神不能时时刻刻看着人，真正掌控一切的，是教中拥有话语权的人。</p>

就算神不给他们财物，他们也能用各种方法，以信仰的名义圈到更多。</p>

不过在那之前，他要安排好凯恩。</p>

“凯恩。”叶舟叫到了凯恩的名字。</p>

凯恩跪在所有人前面，这是他身为神使的特权。</p>

听到月神叫出自己的名字后，凯恩连忙站起来，低头走到叶舟面前。</p>

这么多人在面前，叶舟并没有和凯恩说太多，他只说了一句话：“没人的时候，到悬崖边来。”</p>

凯恩：“是，大人。”</p>

叶舟得保证他走的时候，凯恩是安全的，为了这个目标，莱恩就必须能老实听凯恩的话。</p>

要么，他把莱恩杀了，想办法让凯恩顶替莱恩的爵位，但这意味着必须封住整个领地的人的嘴。</p>

要么，让莱恩彻底臣服在凯恩之下。</p>

但忠心是不可能长久的，而叶舟还不清楚下个位面是什么样，他有没有空每个月抽空来一趟，所以似乎是前者更保险。</p>

叶舟问凯恩：“那人是谁？”</p>

他没有形容，但凯恩迅速猜到了叶舟在问谁，他说：“是莱恩的舅舅，克莱尔公爵。”</p>

叶舟愣了愣：“竟然是公爵……”</p>

但叶舟转念一想，公爵，又是血亲，只要莱恩死后，克莱尔能承认凯恩的身份，那么即便领地上的人不承认，凯恩也安全了。</p>

叶舟抿了抿唇，他微微摆手让凯恩离开，随后他自己也在强光中退场。</p>

回到树林里的叶舟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邹鸣他们，他坐在石头上，单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用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表情平淡地说：“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让莱恩死。”</p>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p>

邹鸣：“我动手。”</p>

叶舟摇头：“需要更有震慑力，更正义的做法。”</p>

所有人都明白叶舟的意思。</p>

这个正义，是让所有看到莱恩死相的人都觉得莱恩的死是正确的，莱恩是有罪的，月神并不残暴，莱恩是罪有应得。</p>

他的死能震慑其他有各怀心思的人。</p>

莎拉说：“他有什么罪？”</p>

叶舟：“在这个时代倒是不算罪。”</p>

这里时代可没有人权，只有王权和神权，贵族们依仗的是王权，主人虐杀奴隶天经地义，他们杀再多的奴隶，都不会受到任何惩罚，因为奴隶是财产，是物品，他们是没有“生命”的。</p>

“我现在担心的是，如果用虐杀奴隶这个罪名杀他，可能会引来反弹。”叶舟。</p>

叶舟解释道：“在这里，神也是有奴隶的，神和国王的形象其实是重叠的。”</p>

如果叶舟做出和神的形象不符的举动，很有可能会被看做邪神，或者异教徒。</p>

他自己可以拍拍屁股离开，甚至可以带走凯恩，但那些奴隶和他之前的铺垫，就算全部打水漂了。</p>

莎拉明白了：“那就让他违背神的意志。”</p>

叶舟叹了口气，他靠在树干上，心情复杂道：“我现在心烦的就是这个。”</p>

究竟什么样的举动算是违背神的意志？</p>

莎拉想了想，她也想不出来：“真的好麻烦，不如我今晚就去把他杀了吧。”</p>

她小声说：“我也很久没喝过人血了。”</p>

叶舟伸手拍了一下她的头：“不行。”</p>

莎拉长叹一口气：“怎么杀个人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