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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知道, 凌家九郎，他在闭门守孝。”林嘉道，“我在凌家也受过四房的恩惠, 四夫人性子特别好，是个位慈爱亲切的夫人。”</p>
“熙臣的母亲吗？”太子笑道, “大家都说熙臣的父母都是美人, 才生得出熙臣那样的容貌。”</p>
凌四爷林嘉也远远见过，她点头：“是，他们两位都是容貌极佳之人。凌家人都生得好。”</p>
“可不是。”太子道，“便凌侍郎, 年轻时都是有名的美男子。”</p>
他与林嘉亲切交谈, 谈的是没什么营养的八卦话题, 显然是将林嘉当作亲戚看待了。</p>
他道：“既见过皇后, 跟我去东宫见见你嫂子。”</p>
皇帝没什么特别宠爱的嫔妃, 宫中女眷, 皇后身份最重, 然后就是太子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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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先行让小内侍去提前通知了，太子妃已经装扮好在等着。</p>
看到林嘉的容貌，太子妃有点惊讶。</p>
两厢见过礼，太子道：“这是妹妹，不是外人。刚才父皇让我带她去拜见皇后了。”</p>
他这一说, 林嘉便知道太子妃该是知情的。</p>
什么兴王义女，都是对外的说辞，家里人肯定是还得说清楚的。这两个人是舅家表兄和表嫂, 林嘉没有旁的亲人了, 这已经是最近的血缘了。</p>
只刚才太子妃看到她第一眼时一闪而过的神情林嘉也没错过，她虽然有心与表哥表嫂多亲近, 也小心拿捏着分寸，不敢表现得太亲热，以防别人以为自己有别的打算。</p>
好在太子妃不是那种心里全被男人占满，脑子除了丈夫和小妾没有别的事的女子。</p>
且对自己丈夫是什么样的人，还是很了解的。他靠着嫡长的身份对抗太后好多年，处处都要防着被后党抓把柄，习惯使然，定不会去纳一个二婚的女子。</p>
她对林嘉道：“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找到家里了，以后就踏实了。从前的，都莫去再想，以后在京城，一切都会好的。”</p>
林嘉抬起眸子，露出了真诚的微笑：“嫂嫂说的是。”</p>
太子道：“父皇已经赐了宅子给嘉娘，我想着，你做嫂嫂的抽点时间，宅子怎么打理的事给嘉娘说说，或者帮她寻个可靠的嬷嬷。”</p>
他这话一说，便划下道来，三个人都找准了自己的位置。</p>
太子妃和林嘉都微笑，气氛顿时轻松了。</p>
林嘉回到林太嫔宫里，林太嫔好几日没见到她了，自她被皇帝叫走那日就提心吊胆。</p>
如今她安全归来，还有了县主的封号，林太嫔简直要喜极而泣。</p>
“有了这实封，以后你嫁不嫁，都随你了。”林太嫔道，“我也不用再担心了。”</p>
县主的俸禄和皇帝的赏赐，给了她生活的保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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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忙抱住她：“婆婆不哭，以后会更好的。我今天去见了太子妃，太子妃也是这么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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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她还去见过了皇后，她叹道：“躲是躲不开的。以后，你按着日子进来给她请安便是。其他时候别往她跟前凑。”</p>
听说太子夫妇都对她很好，林太嫔为她高兴。</p>
高兴完了，才想起来：“你的东西送进来了。”</p>
林嘉那日进宫，因事情尚未确定，是只身进宫的，东西都留在了暂居处。第二日东西送过来，人却被兴王领走了。</p>
林嘉道：“我有个东西给婆婆看。”</p>
她在自己的行李里翻检了一下，把那个螺钿鲁班锁找出来。</p>
林太嫔一看眼泪就掉下来了：“这是淑宁很喜爱的玩具。她拆起来特别快。她玩坏了好几个，这个也不知道是第四个还是第五个。姐妹中，只有她最爱玩这个。”</p>
林嘉现在也学会了，她将鲁班锁拆开，里面是小锦盒——凌昭拿去拓印后，就让季白给她送回来了。</p>
打开来，是个玉锁片。林太嫔问：“这是什么？”</p>
因着来寻她的是母族，她路上不是没想过，或许凌昭猜错了，这块锁片或许是她生母的也说不定。</p>
但林太嫔这一开口，林嘉便知道，还是自己想错了。这片锁片果真不是生母的。</p>
那就很可能是生父的。</p>
林太嫔听她说着是杜兰带出去的，沉默了许久，道：“你猜的可能没错。”</p>
林太嫔从未见过这块锁片，也觉得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个人”的。</p>
林嘉给她看上面的印记，希冀她能认出是哪一家的。</p>
林太嫔却摇头：“我不认得的。我十二岁入宫，一辈子没再出去过，也没跟外边的人打过交道。京城勋贵世家的这些印记，我怎会认得。”</p>
林嘉道：“我去问问太子殿下吧。”</p>
林太嫔犹豫了一下。</p>
林嘉：“婆婆？”</p>
林太嫔垂眼道：“我有时候也会想，这个男人，不如死了算了。”</p>
林嘉问：“婆婆也会怨他吗？”</p>
林太嫔抬眼：“嘉嘉？”</p>
她小心地问：“你……你心中会怨他们吗？”</p>
她用的却是他“们”，显是担心林嘉也会怨恨淑宁。</p>
“谈不上怨。”林嘉道，“我过得其实并不差，娘亲、姨母都对我很好。后来也一直有人相助，虽遭些挫折，实际从未吃过大苦。”</p>
“我不并不因与亲人分离怨恨亲生的父母。”</p>
“只我觉得，他们做的不对。”</p>
“母亲所为，最不对的，是累了婆婆苦了许多年。”</p>
太子妃想起太子对她的评价：蛮豁达的，于小姑娘，难见。</p>
但更重要的是，杜兰杜菱姐妹先后接力担当起了母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