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看着89分的数学卷。</p>
怎么会这样，她分明感觉做题更顺了，速度和题感都和之前不是一个水准的。</p>
怎么会，这么低……</p>
她甚至已经没法静下心来去判断，到底哪题是粗心，哪题是不会。</p>
做的时候，感觉都挺会的。</p>
近期虽然伤了腿，但是她也经常加班加点地学习，上课的时候也明显效率更高。因为已经进入第一轮复习，她也会偶尔一心二用，边听课边做题了。</p>
她的腿时不时会泛疼，疼痛令人清醒，她听课的专注度也提高了不止一星半点。</p>
结果怎么会是这样的反馈？</p>
听说她的总排名，比侯骏岐还低。</p>
要知道，侯骏岐三堂课有两堂在睡觉。</p>
而她在二中尚且能考100分左右，再不济，也从来没有不及格。</p>
盛夏整个人如同陷落沼泽，无法平静地接受现实，又不敢徒劳挣扎无法自拔。</p>
她一动不动，与往常淡静的模样没什么区别，只是与吵吵嚷嚷的人众形成了鲜明对比。</p>
无病呻吟者虚张声势，病入膏肓者寂静无声。</p>
她脊背发寒，无知无觉。</p>
王潍在讲台站定，小声问：“都拿到试卷了是吧？”</p>
“得，这个开场白，来占晚自习来了。”辛筱禾在一旁暗暗瘪嘴。</p>
接着，王潍果然搬来一张凳子，在讲台坐定，假装因为外边冷，才搬进来的。以此躲避行政老师的督查。</p>
“那我们讲讲，化学卷子拿出来……”</p>
盛夏暂时忘却数学带来的打击，即便化学也表现平平。</p>
听着听着就失了神——</p>
王莲华又要跟她谈课外补习的事了吧，她之前一直没敢说，每次请课外老师，她都要适应很久，左右自己是有点社恐的，前半个月几乎听不进什么教学内容，请的要是原本班里的老师，情况就稍好些，但是附中老师是不可能接课外辅导的。</p>
都这时候了，课外补习会完全打乱她的复习计划。</p>
这个理由她当然不能开口。</p>
毕竟在王莲华心里，她的复习计划对成绩提高似乎也没什么用，弃之也罢。</p>
人郁闷的时候，感觉全天下都在跟你作对。</p>
比如盛夏手中的荧光笔。</p>
不知是她手心出汗，还是这笔帽过于牢固，她怎么也扯不开。</p>
她那么多笔，她完全可以换一支。</p>
但是盛夏也来劲了，似是一种发泄，她很执着地在掰，手放在桌下暗暗使劲，咬着牙，脸都憋红了也不管不顾。</p>
她就要掰开它！</p>
忽然右边传来一阵叹息，然后一只瘦长的手从右边伸过来，抽走了荧光笔。</p>
盛夏扭头。只见少年轻松掰开笔帽，递还给她，“你是在跟它较劲，还是跟自己较劲……”</p>
张澍这会儿是坐在单独那排靠窗的座位，隔着一个走道，他说话声音不大不小，仅限周围几个人听见。</p>
辛筱禾和侯骏岐都狐疑地看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p>
盛夏敛了眉目，低声说：“谢谢。”</p>
她拿回荧光笔，却已经忘了，最初是要画哪里？</p>
刚才，连同桌的辛筱禾都没有发现她的动作，他是怎么注意到的？</p>
-</p>
次日午饭。</p>
盛夏面前照例摆得满满当当，有骨头粥、清蒸鱼、鸡蛋豆腐海带煲……</p>
这是张苏瑾为她准备的小灶，时间久了，午托的学生都知道，老板娘把这个女孩当闺女喂养。</p>
很快大伙也都知道了，这女孩就是校运会表白墙上名声大噪的高三六班女神，盛夏。她被张澍压断了腿……</p>
这本来是个事故，在学校里已经传成故事了。</p>
和她同座的，就是高三的学神张澍。</p>
边上还有一个高高大大，打扮时髦的“壮汉”，男生基本都认识他，侯骏岐，以前市青队的霸王。</p>
三个红人“齐聚一堂”，这配置过于引人注目。</p>
盛夏安静吃，不言语。</p>
看着没什么不寻常，只是吃得过于慢，筷子夹起鱼肉，很久才送进嘴巴。</p>
侯骏岐瞥一眼张澍，唇语：怎么回事？</p>
张澍稍稍歪头，问：“不开心？”</p>
侯骏岐：……这么直锤吗？</p>
“嗯？”一声，盛夏抬头，见两个男生都停筷看着她。</p>
近来他们的关心她都看在眼里。事实上，她只是有点吃腻了“小灶”，想吃辣了，或者煎的、炸的，有滋味的。</p>
“没有啊，我不太饿，”她索性停筷，“我先回去午休了，你们慢慢吃。”</p>
她站起，见张澍也作势起身，她又开口，“不用送，又不用爬楼。”</p>
侯骏岐看着盛夏的背影说：“我看这回小盛夏排名比我低，怎么会这样？”</p>
张澍正色：“其实年级排名是提高了，比你低是因为你英语忽然跟坐了火箭似的，她太盯着数学了。”</p>
侯骏岐：“那怎么办？”</p>
张澍睨他一眼，“你挺着急？”</p>
这也能醋？侯骏岐说：“看着可怜巴巴的。”</p>
张澍：“她可用不着你可怜，她脑子比你好使。”</p>
侯骏岐没好气：“夸人就夸人，为什么非要踩一捧一，得，其实我一看就不关我事，你看她瞅也不瞅你一眼，八成又是你说错话做错事，谁惹的谁哄。”</p>
张澍笑了声，行啊，没多久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盛夏才是他兄弟了？</p>
张澍道：“谁惹的不都我哄？”</p>
侯骏岐：……够了够了，饱了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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