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感冒，林折夏脑子转弯的速度都变慢了:“什么？”</p>
陈琳:“就是说有人表白那个，当初不知道是谁，最近有人说是已经转学转走的沈珊珊。”</p>
陈琳不愧是在八卦界走南闯北的人，时刻掌握第一手资讯:“沈珊珊和迟曜表白，迟曜没和你说吗？”</p>
林折夏没回答她的问题，她打起精神，反问:“你怎么知道的？”</p>
陈琳说:“学校论坛。”</p>
“不过我没有参与，我已经很久不在网上随意发表言论了，就是很多人都在议论，我就上去看了眼。”</p>
陈琳说完，又去忙其他的事情。</p>
很快打铃下课。</p>
所有人揣着假期作业往外跑，迎接假期，没多久教室里的人就走得只剩下两名值日生了。</p>
林折夏一边等迟曜，一边点开学校论坛。</p>
迟曜这个人的热度一直只增不减。</p>
所以根本不需要她往下翻找，一眼就能看到新增的讨论帖。</p>
只不过这次因为内容原因，帖子名字里没有带上两个人的大名。</p>
取而代之的是两人的首字母代号:“sss”，“cy”。</p>
11l:[沈珊珊啊，好像二班的人说过，她初中就和迟曜一个学校。]</p>
12l:[所以是暗恋多年？]</p>
13l:[还有点好磕……毕竟竞赛队里，就她一个女生，也就她一个二班的。]</p>
14l:[确实，挺般配的，两个人成绩也都很好。]</p>
……</p>
林折夏往下看。</p>
意外在满屏评论里看到了自己的名字。</p>
52l:[迟曜不是和七班林折夏走得很近么？]</p>
在看到自己名字和迟曜共同出现的那刻，林折夏心跳漏了一拍。</p>
她滑动了下屏幕。</p>
切到下一页。</p>
53l:[想多了，他俩是发小。]</p>
54l:[是啊，刚开学就有人讨论过了。这种是最不可能在一起的，都认识那么多年了。]</p>
55l:[竹马打不过天降这句话不是没道理的，反过来，青梅也一样。]</p>
56l:[别说在一起了，要是一个我认识那么多年的发小喜欢我，我尬都能尬死。]</p>
……</p>
57l:[不过沈珊珊也不是天降吧，看样子表白没成功，而且都已经转学了……]</p>
关于她的讨论没几条。</p>
很快又转回到沈珊珊身上。</p>
林折夏想，那天竞赛队里，沈珊珊支走的人不止徐庭一个，应该是其他人猜到情况，不小心传了出去。</p>
等她看完帖子，抬起头，教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了。</p>
连值日生都走了。</p>
她看着空荡荡的教室，感冒引起的鼻酸忽然间加剧。</p>
桌上的手机又亮了下。</p>
迟某:我过来了</p>
林折夏没有回复。</p>
她想到那天给迟曜改备注的时候，她最后也只能偷偷改成“迟某”。</p>
因为这个“迟某”，只有她自己知道是什么意思。</p>
就算不小心被人看到，也不容易被发现。</p>
迟曜出现在七班门口的时候，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p>
他刚要说“走了”，走近后，看到林折夏眨了眨眼睛，眼泪就毫无征兆地从眼眶里落下来。</p>
迟曜愣了下，再开口的时候语调放轻许多:“怎么哭了。”</p>
林折夏说话时带着明显的鼻音:“我没哭，我就是感冒太难受。”</p>
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应该是甜蜜的。</p>
林折夏不否认这点。</p>
但是她的那份甜蜜好像转瞬即逝。</p>
“鼻子酸，”她整个人很不明显地因为抽泣而发抖，“眼睛也酸。”</p>
她真的不想哭的。</p>
可是第一滴眼泪不受控制落下之后，之后就不由她控制了。</p>
她眼泪像止不住似的往外冒:“……而且我数学也考砸了。”</p>
“我空了两道大题。”</p>
“两道，一道十二分，两道就是二十四。”</p>
“我可能要不及格了。”</p>
她越说，整个人抖得越明显，眼尾泛着红:“我为什么空了两题，这两题我复习的时候明明复习过了。”</p>
“为什么写不出，为什么考试的时候忘了……”</p>
迟曜站在她课桌前，伸手从别人桌上抽了几张纸巾，弯下腰靠近她。</p>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p>
他几乎是凑在她面前，给她擦眼泪。</p>
纸巾像他的动作一样轻。</p>
“别哭了，”他说，“哪两题空了。”</p>
林折夏眼前一片朦胧:“倒数最后一题。”</p>
迟曜“嗯”了一声，问:“还有呢。”</p>
林折夏:“还有倒数第三题。”</p>
林折夏眼泪被擦干，眼前渐渐清晰起来。</p>
她清楚看到迟曜身上那件校服，弯下腰后凑得极近的脸，仿佛被加深勾勒过的眉眼，低垂的眼眸，还有落在她脸上的很深的眼神。</p>
“我回去给你讲。”</p>
他说，“下次就不会再错了，行不行。”</p>
林折夏点了点头。</p>
同时，她无比清晰地认识到。</p>
他们之间认识的时间太过漫长。漫长到，任何人都不会往那方面去想。</p>
他们之间的距离比世界上任何人都近，却是离‘喜欢’这个词最远的距离。</p>
迟曜见她不哭了，把纸巾塞到她手里，又问:“东西收拾了么。”</p>
林折夏摇摇头:“还没有。”</p>
“哭完就坐边上去。”</p>
等她挪到陈琳的位置上之后，迟曜开始帮她收拾书包，一边收一边问她:“这个带不带，这个呢，都拿上了，还有什么。”</p>
林折夏指指桌肚:“还有一套数学卷子。”</p>
落日余晖从教室窗户洒进来，洒在两人身上。</p>
这个画面很熟悉。</p>
林折夏想起来好像很小的时候，也有过这么一次。</p>
她因为上课和同桌聊天被老师叫去办公室骂了一顿，从老师办公室哭着出来的时候，看到迟曜在空无一人的教室等她，一边等，一边在给她收文具盒。</p>
年幼时的画面和现在的画面逐渐重叠在一起。</p>
林折夏忽然叫了他一声:“迟曜。”</p>
迟曜正蹲着，收笔袋的手顿住，喉咙微动:“还有什么没拿？”</p>
“没有了，”因为刚哭过，林折夏声音还有点哑，说，“我就随便叫叫你。”</p>
十七岁的林折夏，有了一个喜欢的人。</p>
只是这个年纪太过稚嫩，暂时还很难去安放那份喜欢。</p>
并且比起十七岁这个年纪，对她来说更困难的是她喜欢上的这个人，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最好的朋友。</p>
是一个她不可以出任何差池，不可以失去，也绝对不可以喜欢上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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