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可以容纳八九万人的鸟巢体育馆，那里有绵延万里的长城，那里还有贝阙珠宫的紫禁城。</p>
“我小时候有个愿望，去天安门看升国旗，你们呢？”</p>
南城只是一个小城市，一个发展滞缓和繁荣搭不上边的无名小城，这里没有北海公园，也没有黄浦江。外面的世界无疑是闪耀的，是令人向往的。</p>
底下有不同的声音窜出，大家都想出去看一看，他有他的金陵梦，我有我的长安梦。</p>
“只要你们好好高考，就能去想去的城市，去追梦。去你们在作文里写了一遍又一遍的地方，去你们在书上看到的，梦里梦到的，那个在等待你探索的未知世界。谁人不想仗剑走天涯，高考的通知书便是各位进入江湖的信函。你会有四年，五年，亦或是更久的时间拔剑出鞘，快意江湖。各位加油。”</p>
教室里前所未有的安静，丝丝紧张混杂在空气中。</p>
高博睿翻开书，“现在我们是第一轮复习。一模大概三月初，二模四月初，三模五月初，四模五月下旬，六月七号就高考了，时间真的很紧迫，希望你们提起精神。”</p>
一番话把陆铁功激的拿出了笔记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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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袭卷后的南城，焕然一新。</p>
阳光透过玻璃扑在沙发上，有的像细碎的金子散落在地毯上。</p>
空调开至30度，薄矜初穿着梁远朝的体恤，外面裹了条毛毯，校服外套摊在地上吹。</p>
梁远朝推门进来的时候，薄矜初打了个喷嚏。</p>
他把姜茶放在桌上，“趁热喝了。”</p>
薄矜初尝了一小口，味道刺激，“太辣了。”</p>
上回是红糖姜茶，辣中还有点甜，眼睛一闭能喝下去，这回是彻彻底底的姜茶，全是辣味和姜味。</p>
“那也得喝。”</p>
她淋了这么一场大雨，不暖暖身子隔天铁定生病。</p>
薄矜初抱着杯子望着他，眼里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在打圈。</p>
女孩子的眼泪真是说来就来，梁远朝没办法，“那先不喝。”</p>
看他一脸无奈，薄矜初憋着笑放下杯子。</p>
梁远朝：“有这么开心？”</p>
她点头，“我很讨厌生姜。”</p>
“过来。”梁远朝站在浴室门口喊她。</p>
“干嘛？”</p>
吹风机呼呼响起，梁远朝撩起她的头发，暖风穿过发层，亲吻头皮，她才惊觉自己在干嘛。</p>
梁远朝在给她吹头发！</p>
未来的状元！在给她吹头发！</p>
洗脸池的镜子里，两人像依偎在一起的情侣。</p>
薄矜初盯着镜子看，少年动作轻柔，小心翼翼，把她的头发当珍宝对待。</p>
梁远朝抬眸与镜中人对视。</p>
“笑什么？”他一边问，一边继续帮她吹。</p>
“我薄矜初何德何能，让梁主席您帮我吹头发，受不住啊受不住！”</p>
“好好说话。”</p>
“有点不真实。”</p>
他拿着吹风机对着她头顶一处吹，薄矜初哎哟一声，推开他的手，“烫死了！”</p>
“现在还觉得不真实吗？”</p>
“......”</p>
够真实，头皮都快烫掉了的真实。</p>
她的头发带点自然卷，很好看的弧度，发量偏多。舒心没什么耐心，每次给她吹头的时候总会用梳子使劲的往下拉，扯的她眼泪汪汪。</p>
相比于舒心，梁远朝明显温柔许多，先用手指插入她发间往下顺，等顺不开的时候再轻轻把打结的地方一点一点扯开。</p>
镜面上暖气氤氲，模糊了身影。</p>
钱可可说梁远朝喜欢她。</p>
那她呢？</p>
关于爱情的喜欢是一种玄学，也许没有蓝天白云，没有恰到好处的暧昧氛围，早在某一个讨厌的瞬间就喜欢上了。</p>
梁远朝刚拿起梳子，薄矜初便抱着头往后退，语气慌张：“我不用梳子的，手梳一下就可以了。”</p>
“过来。”</p>
“不用了。”</p>
那把梳子有些年岁了，中间还断了一根齿，估计是他妈妈生前用的，对他来说应该不比那相框分量轻。</p>
梁远朝随她躲，兀自靠在墙上，若有所思：“今天在书店为什么哭？”</p>
“......”</p>
薄矜初敛神，走到他面前，伸手，“那还是梳头吧。”</p>
他把梳子往她手心送，她刚要握住，梁远朝蹭一下缩回来，薄矜初抓了个空。</p>
她还没来得及瞪他就被一股力量冲撞，背后是冰冷的墙面，身前被大片阴影笼罩。</p>
梁远朝的鼻尖碰到她的，少年的气息像爆发的火山，滚烫滚烫的。</p>
薄矜初竟然有点紧张，脸上开始发烫。</p>
他下颌微抬，脖颈线条紧绷，垂眸睨她，“为什么哭。”</p>
“......”</p>
“不说？”</p>
“......”</p>
“还是不想说？”</p>
是不知道怎么说。</p>
说王仁成故意打着讲题的幌子，揉捏她的后脖颈吗？</p>
她说不出口。</p>
“因为王仁成？”</p>
听到这个名字，她下意识一抖。那种恐惧是抽筋剥皮的。</p>
“嗯。”</p>
薄矜初素来不是软弱外露的人，在旁人心中，她甚至有超越男生的果敢和勇猛。就算伪装的再强大，她终究是个爱用眼泪发泄的女孩子。</p>
“接近我就是想要我的保护？”</p>
“嗯。”</p>
梁远朝眉梢微扬，重复了她的单音节，“嗯？”</p>
薄矜初才反应过来，“不是！”</p>
“那是什么？”</p>
是因为...喜欢你啊！</p>
心底冒出一个前所未有的声音，兴奋且高昂。</p>
两人离的太近了，呼吸交错，他的气息猛烈又温暖，薄矜初红了脸，佯装镇定单手支在洗脸台上，施施然道：“我的新年愿望，我们梁主席还记得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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