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宵焕显然也来了兴趣,?他笑了一声说:“哦？说来听听。”</p>
“刚刚是秋晴给我打的电话，你猜她让我干什么？！”</p>
“什么？”季宵焕挑了挑眉。</p>
刘汉噗嗤一下哈哈大笑，仰靠在座位上,?手啪啪拍了两下大腿说:“她和我说于皓去找况穆的麻烦,?把况穆关到了仓库里，让我去找他！哈哈哈哈哈哈！让我说况穆就是活该！我凭什么找他，他之前事事找你麻烦,?我巴不得他长点教训,?怎么样焕哥,?解不解气？！”</p>
刘汉笑得东倒西歪,?笑声在包厢里夸张的回响，完全没有注意到餐桌上突然阴沉的气氛。</p>
庞全正在喝水，听见这句话手抖了一下，水哗啦啦的顺着嘴巴淌了一脖子，他连忙蹭了蹭脖子，转过头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季宵焕。</p>
季宵焕脸上的表情没变,?手上却用力的捏着筷子:“在哪？”</p>
“啊.......什么？”刘汉笑的太起劲,?没有听清。</p>
“我问你他在哪？”季宵焕将筷子放到碗上,?发出一声脆响,?沉着声音又重复了一遍。</p>
刘汉喝多了酒反应迟钝，他连着哦哦了两声,?继续笑嘻嘻的说:“在学校后门那个废仓库,?那里面可脏的很,?晚上说不定还有老鼠,?好好吓吓那小子，你觉得怎样啊焕哥？”</p>
刘汉脸色通红，满脸醉意冲季宵焕傻笑。</p>
季宵焕却脸色沉冷的看着他,?那双眼睛里冒出来的厉光看的刘汉后脊背发凉，刘汉慢慢的坐直了身子，脸上的笑意僵了下来。</p>
“焕哥，怎......怎么了？”</p>
没等刘汉说完，季宵焕就站了起来，他单手拿起椅背上的衣服，手背青筋暴起，一把推开挡在他面前的椅子，椅子划在地上发出一声尖利的声音，吓得刘汉浑身一激灵，侧着头看着季宵焕大步走出了房间。</p>
整个过程不过两秒钟，大门砰的一声被摔上，那刺耳的声音如同猛地锤击的战鼓，震的房间的墙壁都在颤抖。</p>
刘汉连续被吓了两次，脑袋突然就清醒了。</p>
他呆愣的坐在原地，过了几秒仰头问庞全:“.......焕哥这是要去哪啊？找方晓晓吗？”</p>
庞全也站起了身，他瞪了刘汉一眼，没好气的骂道:“找个屁的方晓晓！他还能去哪？！找况穆啊！你个大傻逼！”</p>
说完庞全也一溜烟的跑了。</p>
只留下刘汉一个人坐在位置上，他皱着眉头，狠狠的敲了两下头，实在是想不通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p>
“妈的！”最后他低声骂了一句也跟着跑了出去。</p>
季宵焕的速度很快，他最先走出餐厅，径直到路边拦了一辆车，等到庞全一行人跑出去时，仅仅是几秒之差，那辆车已经沿着路口消失了，只留下一长串的车尾气。</p>
“卧槽，这什么情况？”</p>
刘汉叉腰喘着粗气，手耷拉在庞全的肩膀上，看着季宵焕消失的方向眉头拧的跟麻花一样。</p>
庞全没顾上理他，耸肩摆脱了刘汉的手，两步走到路边打车，手里拿着手机给方晓晓打电话。</p>
什么情况庞全其实也不太清楚，但是就凭篮球赛那次季宵焕让他一路跟着况穆回家，确认况穆的安全。</p>
庞全就明白了一点——季宵焕并不想况穆出事。</p>
一辆出租车很快的停到了路边，两个人上了车，庞全报了地址，这时候方晓晓的电话也接通了。</p>
“喂，晓晓，我们这里有点急事先走了，单我已经买好了。”</p>
“啊？出什么事情了？”方晓晓愣了一下。</p>
“一个朋友被人找麻烦了。”</p>
“那.......季宵焕呢？”</p>
“一起走了，你哥也和我们一起，实在是事情紧急，改天请你吃饭，抱歉抱歉。”庞全连连道歉。</p>
“啊.......那好吧，你们去忙。”方晓晓礼貌的应了两句，最后语气失落的挂了电话。</p>
季宵焕打的车实在是跑的太快了，两个红绿灯就将庞全他们甩的没影了，急的庞全一直在催促司机，等到两个人的车子停到仓库时，季宵焕已经走进了场地里。</p>
此时已经是晚上点半，黑暗笼罩了整个仓库，只有围墙上两盏破旧泛黄的铁皮吊灯照在篮球场上。</p>
于皓打头的那些男生还在球场上打球，肆意张扬的叫喊声响彻整个夜空。</p>
季宵焕踏着路灯垂下的光，一人朝球场的方向走，他穿着一身纯黑的休闲装，身材高挺，腿部修长，灯光打在身上，影子从阴影处延伸，投射在地面被拉的很长很长。</p>
他大步走到篮球场间，站定脚，周身泛着薄冷的禁肃。</p>
打球的那帮人都看见了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p>
季宵焕直直走向于皓，问:“况穆在哪？”</p>
于皓手里拿着球，斜着身子看了季宵焕一会，痞里痞气的走到季宵焕身前，伸着脸问:“况穆？况穆是谁？没听说过啊。”</p>
旁边的人哄一下都笑开了，一个人接着话说:“哈哈哈哈哈哈，季男神，你来找错人了吧，我们都不认识况穆，这是谁啊？”</p>
季宵焕眯起了眼睛，压着声音说:“你确定你不认识？”</p>
于皓没回答他的话，而是慢悠悠的将球望地上拍了拍，冷笑了一声，然后他脸色突然一变，像个骤然爆发的炸药桶一样猛地抬起头，指着季宵焕大声的吼道:“老子认识谁，不认识谁，关你吊事啊季宵焕！你他妈的管的也太宽了吧！都敢管到老子头上了！赶紧给老子滚！不然老子今天连你一起揍！”</p>
与此同时，周围的小跟班都面色不善的朝季宵焕靠近，如同一群饿狼将猎物围成圈，随时准备扑杀。</p>
季宵焕垂眸揉了揉眉心，似乎是被于皓吵到了，他没有说话，而是慢悠悠的转身朝后面走。</p>
那群人以为季宵焕这就要走了，又纷纷的不屑的切了一声，招呼着继续开始打球。</p>
这时只见季宵焕走了两步弯下腰，从草丛里捡起了一个什么东西，放在掌心里打量了一会。</p>
夜色太暗，季宵焕背对着那些人，没人能看清他在做什么。</p>
旁边一个跟班向前走了两步，看清了季宵焕拿的东西，浑身一惊吼了一嗓子:“你要做什么！”</p>
下一秒，季宵焕猛地转过身一脚踹到于皓的肚子上。</p>
那一脚力道极大，于皓几乎飞着摔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在地上滑了两三米之远。</p>
周围尘土四起，于皓坐在地上捂着肚子，痛的满脸通红，哀嚎不已。</p>
“艹！！！”</p>
“你妈的，找死啊！”</p>
于皓的小跟班们瞬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围着季宵焕就要扑过去，可还未等他们冲上前，季宵焕就速度极快的冲到于皓身前，一脚踩住于皓的手，抬手将手上的长木棍重重的砸向了于皓的脖子。</p>
“老大！！！”</p>
伴随着一声嚎叫，那根棍子眼看着就要砸到于皓，却生生停在了距离于皓脖颈十厘米的地方。</p>
“焕哥！”</p>
“季宵焕！”</p>
这时候庞全和刘汉跑了过来，连秋晴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赶了过来，她还穿着高跟鞋，脚步歪歪扭扭的向前跑，身后还跟着她的好姐妹糖糖。</p>
那群混混不愿意在女生面前丢了脸，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还愣着干嘛！上啊！打死他！”</p>
说完那些人正要往上冲，于皓立刻粗着脖子，嚎叫出声:“别别别！艹！都他妈的别动！别动！！！”</p>
得到这声命令，于皓的那群小弟都极速停了脚步，望着于皓有些不明所以。</p>
之前他们打架也经常动棒子，什么木棍，铁棍，棒球棍都用过，于皓的胳膊被砸骨折好几次也没怕过，而现在季宵焕只是举着一个小木棍而已，他们不明白于皓怎么突然那么怂了。</p>
这时候糖糖站在旁边尖叫了一声:“都别动了！！！是钉子！”</p>
众人的目光顺着糖糖手指的方向看去，下一秒都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p>
那个不起眼的小木棍上面有一根长约十厘米的钉子，上面生满了铁锈，可是尖头的地方却锋利无比泛着银光，而此时那个钢钉正抵在于皓的大动脉上。</p>
这下不光是于皓那群人慌了，连季宵焕这边的人也慌了。</p>
以往季宵焕总是温和绅士，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别说打架了就连生气都很少有，可是现在季宵焕目光狠厉，半张脸陷入黑暗的阴影里，浑身都冒着令人畏惧的煞气，让人摸不透他下一秒要做什么。</p>
“焕哥......”刘汉轻唤了一声。</p>
季宵焕没有理他，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开口:“我再问你一遍，况穆在哪里？”</p>
于皓坐在地上，脸色青紫却还想硬气一下:“.......你不敢，季宵焕。”</p>
“你想试试？”季宵焕眯了眯眼睛，手上用力，木棒上的钉子开始刺入于皓的皮肤，两滴血从脖颈滑落。</p>
“我说我说！别动了！”于皓浑身一惊，立刻举起双手，叫嚷着连连求饶。</p>
突然炸开的疼痛让于皓慌了神，此时他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季宵焕的阴戾眼神和干脆的行动让他毫不怀疑——季宵焕和那些社会上打架闹事的混子不一样，这个疯子，他真的敢闹出人命。</p>
“黄风给他钥匙！快！快啊！”</p>
黄风得到命令，犹豫着向前挪了两步，他不敢走近季宵焕身边，只能远远的将兜里的钥匙扔到季宵焕脚边。</p>
季宵焕抬脚将钥匙踢到身后三个人脚边:“去开门。”</p>
刘汉，庞全和秋晴都看着季宵焕一动不动，还没有从刚刚那一幕惊愕缓过神。</p>
“去开门。”季宵焕冷冰冰的侧目。</p>
那个目光太过生冷，刺的庞全立刻回过神来，他弯腰拿起钥匙，快步跑去仓库前，打开了大门。</p>
没过一分钟，他从仓库里探出头，挥手朝季宵焕喊道:“焕哥！他在这里！快来！！！”</p>
话音刚落，季宵焕就甩手扔下了木棍，转身就朝仓库跑去，刘汉和秋晴回过神来，也跟在他身后。</p>
季宵焕跑到仓库口，却忽而停下了脚步，他抬眼巡视着仓库里面，双手狠狠的握紧了拳头。</p>
这时候仓库里面响起了强烈的咳嗽。</p>
“咳咳咳咳.......”</p>
季宵焕身子一顿，立刻冲了进去。</p>
仓库里很黑很黑，黑的只要关上门就不见五指，甚至连月光都探不进来，不知道是谁绊了一下，发出一声惊呼，庞全连忙打开了手机手电筒，才能勉强看清仓库里的事物。</p>
地上的木头散乱的乱七糟，灯一打开就能看见几只串行而过的大耗子，发出吱吱的叫声，四周的灰尘像是怎么都散不掉一样在空漂浮。</p>
季宵焕皱着眉头，挥了挥周围的灰尘，继续向前走。</p>
秋晴庞全和刘汉都聚在了一个角落旁，他们围绕的最心蜷缩着一个小白团。</p>
况穆浑身脏的厉害，十指用力的抱着腿，头埋在膝盖间，用力将自己缩成一团，浑身都在颤抖，像一只受尽了折磨和虐待的小动物。</p>
庞全和秋晴蹲在一堆木材旁，刘汉站在旁边，三个人围着况穆，手足无措，</p>
秋晴红着眼睛，伸手想要扒开况穆的手:“况穆，你怎么了？”</p>
况穆只是被碰了一下，却吓得浑身一惊，他小声的叫了一声，一下推开了秋晴的手，颤抖的朝角落里缩。</p>
“别.......别过来......”</p>
这时候于皓那群人也进来了，看见况穆的情况都惊的眼睛直发愣，他们没想到只是关了况穆两个小时，这人就变成了这样。</p>
这下所有的人都看出来，况穆现在精神有点不正常，他听不进去声音，抗拒外界的接触，只要谁碰一下就会引起他剧烈的反抗，他将自己包裹成了刺猬，紧紧的缩在自己的毛刺里。</p>
秋晴手停在半空，不敢再继续刺激况穆了，她吸了吸鼻子，急的直跺脚:“这可怎么办啊.......”</p>
季宵焕快步的走过去，一把推开挡路的刘汉，单腿跪到了况穆身前。</p>
季宵焕远没有秋晴耐心温柔，他脸黑的厉害，一手掰着况穆的肩膀，另一手掰着况穆的手，声音低沉的唤着况穆的名字，想要况穆清醒一些。</p>
“况穆。”</p>
“况穆，你抬头看看我。”</p>
“况穆！”</p>
“不.......走开！咳咳咳咳咳.........”</p>
况穆却压根听不见季宵焕在说什么，他惊慌极了，竭力的想要挣脱季宵焕的束缚，季宵焕的手没扶稳，况穆又咳嗽的厉害，身子惯性着的朝旁边撞去。</p>
砰的一脆声，况穆的额头撞到了旁边放木头的架子。</p>
那一下力道很大，况穆光洁的额头立刻红肿了起来，甚至连铁皮架子都跟着摇晃了两下，况穆却像感觉不到一样，用力的推搡着季宵焕，想要把季宵焕推开。</p>
“放开我.......咳咳咳咳咳........放开我.......”</p>
“况穆。”季宵焕皱紧了眉头，还想要说些什么，这时候旁边的庞全忽然惊呼了一声:“焕哥！”</p>
头顶处传来吱呀一声脆响，季宵焕瞳孔一缩，猛地抬头向上看。</p>
只见一个黑影在架子上摇晃了两下，从架子上砸了下来，眼看着就要砸到况穆的头上，季宵焕不知道掉下来的东西是什么，却下意识的抬起手挡在况穆头顶上。</p>
木块脆生生的砸在了季宵焕的手臂上，接着摔在地上发出了一身沉重的闷响。</p>
木块很重，从高处落下甚至没有弹一下，尖利的疼痛从胳膊处传来，季宵焕一下皱紧了眉头，他捂着手臂闭着眼睛忍痛，咬着牙关愣是没有发出声音。</p>
“焕哥！”</p>
“焕哥，没事吧！”</p>
庞全和刘汉见状立刻要冲上前询问，却被季宵焕抬手打断了。</p>
他睁开眼睛，沉着脸望着况穆，目光沉重的仿佛能滴出水，况穆依旧在不停往后缩，恨不得把自己嵌入墙壁里，口依旧在发出断断续续的挣扎声。</p>
“别........别........别过来！咳咳咳咳咳........”</p>
还没有说两个字，况穆就开始捂着心口不停的咳嗽，像是要把心肺都咳了出来，他拼命的把头往臂弯里埋，像一只鸵鸟一样，细白的脸蛋上满是灰尘，眼角通红，额头上的红痕刺眼的厉害。</p>
那尖利刺耳的咳嗽声在仓库里来回的回荡。</p>
他抬手想要推季宵焕的肩膀，却被季宵焕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骨。</p>
季宵焕脸上阴沉了看了况穆一眼，低下头掰开他的掌心，看见况穆掌心里血迹斑斑的划痕，还有血迹干涸的结痂，原本细嫩无暇的皮肤，现在却变得伤痕累累。</p>
季宵焕一下咬紧了牙齿，他不顾况穆的挣扎叫嚷，强制又粗暴的捏住况穆的下巴，让况穆无法抗拒的抬起头。</p>
“况穆，你睁开眼睛看看清楚，我是谁！”</p>
季宵焕的低沉的声音撞击在墙壁上，在仓库来回的回响，也如同一根利剑刺入了况穆的心脏。</p>
况穆浑身僵了一下，他颤抖的睁开眼睛，眼眸混沌迷乱的望向季宵焕。</p>
那双眼一旦触及到季宵焕的脸时渐渐的清明，他看着季宵焕看了好一会，才颤抖着嘴唇，轻声的唤道。</p>
“.......季宵焕？”</p>
季宵焕脸色阴沉:“是我。”</p>
况穆的瞳孔骤然一紧。</p>
他停止了挣扎，抬起双手猛的抓住了季宵焕的衣襟，纤细的骨节都用力到发白，像是生怕季宵焕下一秒就消失了。</p>
况穆的下巴被季宵焕紧紧锁住，捏着皮肤泛红，额头高仰，可他却没有反抗，只是凝眸呆呆的望着季宵焕，红唇颤抖的厉害。</p>
望着望着他的眼圈就红了，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淌下来，滑过耳根处隐入发里。</p>
在场的男女都看愣了眼，平时的况穆总是板着一副拒人于千里的冷脸，谁又能见过他现在这般泫然欲泣的怜弱模样。</p>
漂亮的简直像是画里的人。</p>
半响况穆从嗓子间小心翼翼的，又试探的发出一声轻唤:“哥......”</p>
那一瞬间周围的喧闹声都寂静了。</p>
季宵焕指尖抖了一下，他缓缓松开捏着况穆下巴的手，目光复杂极了。</p>
而况穆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正凄然的望着他，等着他的回应，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狗狗，只要他的主人朝他招招手，之前所有的痛苦伤心难过都可以瞬间忘记。</p>
他依旧会扑到季宵焕的怀里，冲着他撒娇，若是季宵焕愿意再多疼疼他多哄哄他，他就会傻乎乎的将自己的全部都献给季宵焕。</p>
“哥.......”</p>
况穆红着眼睛凑近了些，满眼都是眼泪，他仰头望着季宵焕，季宵焕甚至能从他闪着水光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的倒影。</p>
半响，季宵焕叹了口气，抬手盖住了况穆泪眼朦胧的眼睛，低声的应了两个字。</p>
“我在。”</p>
掌下况穆的睫毛颤了颤，喉咙颤动，双手死死抓着季宵焕的衣领，嗓子发出了两声小声的呜咽，猛的失声大哭了起来。</p>
他哭的身子都稳不住了，歪歪的就要往地上倒，季宵焕眼疾手快的揽住了他。</p>
况穆又哭又咳，他的胸膛激烈起伏，甚至连喘气都喘不过来了，痛苦的声音在仓库里不断传出回荡，他依旧在唤着季宵焕，脸色红的厉害。</p>
“哥........哥.......”</p>
季宵焕皱紧了眉头，将况穆往怀里揽了揽，拍着他的后背，沉默了一会说:“不怕，我带你出去。”</p>
况穆的脑袋昏昏沉沉，心里有着无尽的委屈却无处表达，身子难受，心里也难受，他抬手搂紧了季宵焕，整个人用力的朝季宵焕的怀里钻，恨不得把自己挂在季宵焕脖子上。</p>
他想要季宵焕抱抱他，紧紧的抱着他。</p>
他哭的声音都变了调:“咳咳咳咳......哥哥，好黑.......”</p>
“我在，不怕了。”季宵焕应着。</p>
“你抱抱......我好不好.......”况穆哭的声音沙哑，一句话要断断续续的说好久。</p>
季宵焕又叹了一口气，将况穆拥在怀里，手抚开况穆耷拉在额头的湿发，继而食指和拇指捏住况穆颈部凸出的骨骼揉了两下，又在况穆的腰椎处轻轻拍了拍。</p>
“不怕，不怕。”季宵焕沉着声音说。</p>
季宵焕这个举动就像是按到机器的关机键。</p>
况穆身子轻轻抖了一下，渐渐缓下了声嘶力竭的哭声，他仰头委屈巴巴的看了季宵焕一眼，细长的手指尖松了松，浑身骨骼都跟着松软了下来。</p>
他双手紧紧的环抱的季宵焕的后背，软绵绵的伏在季宵焕的肩上，头埋进季宵焕的肩窝蹭了蹭，轻轻哭喘着不说话了，乖巧的模样就像只软绵绵的猫。</p>
在旁人眼里这只是普通的拍背安慰，实际上这种抚摸对于况穆来说有奇效，也是他的软肋，需要恰到好处的力度，每一下又要搓揉过况穆脊椎特定地方。</p>
小时候况穆每次哭的停不下来，季宵焕都是这样给他顺气，不管况穆一开始哭闹的原因是什么，哪怕他再生季宵焕的气，只要季宵焕使出这招，况穆都会变成一只软软的小年糕，黏在季宵焕身上，对他缴械投降。</p>
季宵焕了解况穆，胜于况穆了解他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