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一个新环境，路敬辞睡得不沉，隐约听到敲门声。</p>

他以为是苏林琛，所以没多想就打开了房门。</p>

适应了一会儿黑暗，路敬辞才认出来人是鹿嘤咛，他有些惊讶，声音也不自觉抬高，“怎么是你？”</p>

鹿嘤咛赶紧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哥哥，小声点。赶紧穿好衣服，跟我们去参加一个除夕保留仪式。”</p>

这时苏林琛也来了，三人汇合在房间门口，像要密谋大事似的。</p>

路敬辞觉得好笑，“保留项目还用的着偷偷摸摸？”</p>

“还不是这小鬼要中考了，爸妈不想影响她休息。”苏林琛忍着瞌睡，有些不耐烦，“结果她死乞白赖的求我，我看她可怜。”</p>

说了半天也没说去干什么，路敬辞有些好奇，“保留项目到底是什么？”</p>

“当然是放烟花啊。”鹿嘤咛神情兴奋，“不然还能叫过年么。”</p>

放烟火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好像要追溯到小时候。</p>

本来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的路敬辞竟被说动了，他换好衣服跟着兄妹两人偷偷出了门。</p>

一路上，鹿嘤咛激动地就像只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直到到了目的地，她还在说今年的烟火肯定会比去年好看，是为了路敬辞的到来特地买了更贵的。</p>

一行三人驱车到海边，这里被黢黑寂静笼罩，与喧哗通明的市区形成鲜明对比。海浪扑打的声音回荡在耳边空灵幽寂，细柔的沙滩踩在脚下比红毯还软，发出“嘎吱”的声响如踏雪。</p>

远离喧嚣让鹿嘤咛通体舒畅，她做了个深呼吸，冷气通过鼻腔直达头顶又长驱脚趾，好一个畅快的透心凉。</p>

而苏林琛和路敬辞已经开始搬车上的烟火箱，鹿嘤咛也去帮忙，手刚伸出袖筒，不自觉惊呼：“哇，好冷！”</p>

苏林琛推开鹿嘤咛，“冷就去车里面坐着，等开始了再叫你。”</p>

鹿嘤咛看了路敬辞一眼，逞强道：“我哪有那么娇气，我可以的！”</p>

两个男人都穿着羽绒服，唯独鹿嘤咛穿着鹅黄色的棉服，嫩的像只小鸭崽。苏林琛二话没说，脱下羽绒服披在鹿嘤咛身上，嘴上嫌弃：“真不让人省心。”</p>

暖和了就有力气了，鹿嘤咛抱着大箱子一趟趟的飞奔，元气的就像能照亮这片黑夜的小太阳。</p>

刚布置妥当，苏林琛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屏幕，走到稍微远些的地方才接通。</p>

鹿嘤咛不屑哼说：“神神秘秘的，有什么事非得瞒着我们。”</p>

路敬辞望着大海的方向，有些出神，“也许是给你找了个嫂子呢？”</p>

“就他？”鹿嘤咛面露嘲讽，毒舌说：“那么狗一男的，有哪个女的愿意收留他，当他的铲屎官啊。”</p>

路敬辞还挺喜欢听苏林琛挨怼，笑了，“你哥可是香饽饽，屁股后面的女生不知道有多少呢。”</p>

鹿嘤咛撇着嘴，摇摇食指，“在我看来，晚上给他打电话，就是浪费时间耽误瞌睡。”</p>

路敬辞笑笑没说话，他已经习惯了这对兄妹的日常互怼。这样的相处模式挺好的，怼的越狠，感情越深。</p>

当手里的仙女棒拉开欢腾的序目，当缤纷的烟花盛开在黑色苍穹，当一串串少女银铃般欢快的笑声洒在海边，这就是暖彻寒冬的小美好。</p>

路敬辞距鹿嘤咛几步之遥，如局外人一般看着小姑娘笑闹，苏林琛陪着她开怀，他真心觉得看着就很好。</p>

笑声永远是最感染人的，他也跟着弯了眉眼。</p>

“小路哥哥，你也来呀。”</p>

鹿嘤咛小跑到路敬辞面前，不由分说分给他五根仙女棒，“过年就是要有热闹的气氛，你看我哥都拿着呢，你也别不好意思。”</p>

路敬辞被强势拖入，融进这欢声笑语中，此刻他不再是那个清冷的局外人。</p>

小小火光正如面前跑跳着的小姑娘，带给人温暖和向往的正能量。</p>

“小路哥哥，你喜欢么？”</p>

鹿嘤咛的眼里有星星，扑闪着亮晶晶的光，脸蛋红扑扑的，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被冻的。</p>

路敬辞点头，轻嗯。</p>

鹿嘤咛举起手机，高声呼喊：“我要把它们记录下来。”</p>

路敬辞张望着天空，“确实漂亮。”</p>

鹿嘤咛又笑了，“最后一个更美，你就看好吧。”</p>

从她嘴里吐出的白色呵气，都是快乐的形状。</p>

当最后一箱烟火升上天空，是一个个小动物的形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