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当时方子健还是一副农家小子的打扮。现在呢，方子健穿着沈茵之前给他买的新衣服，白色衬衣平整干净，外面套着一件合身的黑色呢子外套，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多了。</p>

姜安年就算再多个心眼，也不太可能把眼前这个衣着光鲜的小伙子，和那个在南山大队见到的农家小子联系起来。</p>

方子健看着姜安年匆匆离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p>

沈茵不让他插手姜安年的事，只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部队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了。</p>

但方子健私下里还是打听到，姜安年不过就是退伍，回到海城，看起来一点事儿都没有，这让方子健心里挺不是滋味的。</p>

两个城市相隔那么远，想追究也难。</p>

可谁曾想，竟然在这儿撞上了。方子健眼神一沉，心里已经有了主意。</p>

他快步回到房间，换了一身不起眼的灰扑扑的工装，戴上一顶旧军帽，接着身手敏捷地从二楼顺着水管滑下来，像影子一样悄无声息地跟在了姜安年的身后。</p>

姜安年的步伐越来越快，越走越偏僻，最后走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巷深处。</p>

方子健正打算继续跟上，却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这条小巷是个单行道，只容得下一个人通过，而且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二楼的露台上似乎有人影晃动，看起来像是在放哨。</p>

方子健立刻停下了脚步，下意识地压低了帽檐，尽量让自己不显得那么突兀。</p>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悄无声息地从旁边的岔路绕了出去。</p>

哨点上的人影注意到了方子健的动向，但只是随意地瞥了他一眼就转开了视线，显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以为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p>

方子健松了口气，心里却越发惊奇，姜安年是在做什么事，竟然这么大的阵仗？</p>

他在附近稍微转了一下，记下来路名和地形，打算来日再计较。</p>

姜安年走到了巷子尽头，眼前是个大仓库，门关得严严实实的。几个守门的小伙子，一个个手背上刺着花，眼神里透着凶光，一看就不是善茬。</p>

他走上前，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凭证。守门的人仔细看了看，又打量了姜安年一番，这才慢吞吞地开了门。</p>

领头的那个，嘴角挂着一抹讥笑，问：“没带尾巴吧？”</p>

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刁难。</p>

姜安年心里一股火气直冲脑门，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他脸上挤出一丝笑，说：“哪儿能呢，我又不是第一天从四哥这儿拿货了。”</p>

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其实就是针对他，其他人来拿过一两次货，哪里还需要凭证，还这么不客气！</p>

领头的哈哈大笑，摆了摆手，放他进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