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因为是十年来第一次，所以这届高考的招生条件特别宽松，除了应届生以外，三十岁以下的农工或者复员军人也都可以参加，而且不卡学历，初中、高中、中专都可以。</p>

方子健明年初中毕业，刚好能赶上第一届。再往后的高考可就没这么宽松了，得正正经经读完高中才能参加，那可就是晚了三年。</p>

倒也不是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但知识改变命运，第一批大学生真的很金贵，当然是越早考上越好。</p>

至于方子康，肯定是走艺考路子，未来画坛大师的水平轮不着她来操心。</p>

方子健的眼神动了动，“哦”了一声。</p>

沈茵把灶房封得死死的，方子健打开门，辛辣扑鼻的香料和鲜美的肉香扑面而来。</p>

方子健向来心性深沉，表情没什么变化，喉咙却不自觉动了动。</p>

再看一眼锅里，猪蹄和鸭货已经入了味儿，泛着亮晶晶的油光，满满一锅。</p>

方子健长到这么大，都没看过这么多肉。</p>

他屏住呼吸，冷静了一下，然后才拿起火钩子，细细扒拉着灶膛里的灰烬。</p>

很快，他就扒到一团格外不同的黑灰。</p>

和柴火燃烧后产生的松散碳灰不同，这团灰烬颜色格外深紧紧团在一起。</p>

这是纺织品才有的灰。</p>

方子健勾了勾唇，冷冷地笑了。</p>

也许之前这是一块手绢，也许还绣着姜爱霞的名字。</p>

但现在，谁还会在意呢。</p>

他只觉得脏。</p>

方子健眼神凉凉的，一脸嫌弃地把那团灰挑出来扔到外面，又回来添了新柴。</p>

正准备再把门关上，就看到谢灵灵站在门口，猛猛吸着香气，一脸陶醉向往，还下意识地吸吮着大拇指。</p>

方子健皱了皱眉：“别吃手指。”</p>

谢灵灵乖巧照做，但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看着灶上的大锅，眼睛又圆又亮，却不多说一句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