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跑去找祖母，问她为什么不一起搬家。</p>

祖母还是抱着他，似答非答：“祖母就在这儿。”</p>

他没有再问，窝在满是檀香味儿的怀抱里睡着了。</p>

搬家的那天，祖母带着两个熟悉的老人站在宅子门口朝他挥手。</p>

他满脸都是笑跟祖母挥手，说明天就回来看祖母。</p>

祖母似乎说了什么，但他不记得了。</p>

新家只有他们一家五口，父母，哥姐，和他。</p>

年龄太小，开始还总是念叨，时间一长祖母就被他忘在了脑后。</p>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父亲接到了一封信，再抬头的时候眼眶通红，告诉他祖母没了。</p>

“什么是没了？”</p>

“就是再也见不到了。”</p>

没有人带他回去送祖母，他哇哇大哭，母亲和大姐轮流抱着他哄了好半天很久。</p>

之后他又把这些事儿忘了，好好吃饭，慢慢长大，终于开始有了属于自己的清晰的记忆。</p>

大姐到了出嫁的年纪，嫁的是父亲朋友家的儿子，是个很好的人。</p>

只是大姐的注意力很少再放在他身上，大姐有了自己的生活。</p>

钟树亭有点儿难过，但没关系，他还有二哥一起玩儿。</p>

但是二哥嫌他太小，是个小麻烦，二哥更愿意坐在书桌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p>

好吧好吧，他只能乖乖待在母亲身边，缠着母亲给自己讲故事。</p>

故事越听越多，他又长大了。</p>

而二哥，和很多人同龄人一起，背上背包离开了家。</p>

【那是一九一九年，他九岁】</p>

开始那几年，二哥的寄回来的信很频繁，母亲搂着自己一字一句读给他听。</p>

后来，信件越来越少，母亲担心得睡不着，学着祖母曾经那样一心求着二哥的平安。</p>

直到有一天，父亲似骄傲似担忧拿出了一封信，母亲看过之后哭得险些晕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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