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沈景城也没太纠结,毕竟那是人家的商铺,人家想怎样就怎样,他没资格说什么。
更何况,他已经打算以后要搬离这里,不想在这个关头节外生枝。
回到家沈景城把县里的事情跟顾锦说了一下,顾锦很是理解的点点头,便把那些沐浴粉找了个坛子放进去,封好口留作自用。
从这之后,两人就把这事抛到了脑后,安安心心的开始读书了,除了沈景城每隔一个月去趟青州,基本无事发生。
就连每天都来报道的顾玲儿因为天气越来越冷,也终于销声匿迹,不再上门。
两人安安稳稳的过了一个年,出了正月,沈景城又去了一趟青州,回来告诉顾锦石料已经差不多都开采好了,盖房子的工匠也已经找好,只等气温上来,地表化冻后就能开工了。
顾锦听得很是高兴,她马上就可以不再过着糟心的日子,不用再看到在天气暖和的时候,又开始到这里报道的顾玲儿了。
可谁想,顾锦高兴了还没几天,村子周围忽然就又见到了流民的影子。
听说是中州省那边黄河的上游河流化冻开河,而下游的河流依旧冰封,从上游翻涌着冰凌与河水到了那里无处可去,两岸堤坝瞬间被冲毁。
发生这件事的时候,正是夜里,河流两岸的百姓匆忙之间只能赶紧逃,别说粮食,有些人甚至连件厚衣服都没来得及穿。
顾锦看着那些身无长物,脸色发紫的流民们,瞬间想起了前年的事情,神经一下子就崩了起来。
而沈景城见状也立刻敲响了西村树上的铜钟,跟西村人说了事情严重性后,停止巡逻一年的西村人立刻又开始了巡逻。
然而,事情到这里还没结束,随着一天天过去,流民越来越多的时候,林虎毫无预警的就找上了门。
“沈公子,你还是里长的时候,流民安置赈灾的事情就做的很不错,如今已是粮长,肯定会做的比以前好,就是不知道你想安置多少流民,或是出多少粮食赈灾呢?”
这话说的没有半点转圜余地,就好像安置灾民的事情,沈景城已经;答应了一样。
然而,沈景城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故作疑惑的说:“林大人说笑了,赈灾、安置流民都是官府的事情,我一介白身,哪敢越俎代庖。”
“哎,官府的事情自然不用沈公子操心。”林虎摆着手,说道:“你只需说要出多少粮食赈灾多少流民就可以了,要不然,安置或是出一半的赈灾粮如何?”
沈景城听得目光微冷。
他又不傻,自然听得出来这是硬派,无论他想不想安置想不想赈灾,都得去做。
“这是林大人的意思,还是咱们知县大人的意思?”林景程面无表情的问着。
“自然是你沈公子,沈大粮长的意思喽,我和咱们大人可是很佩服沈公子此举的。”林虎说着还故作一脸敬佩的冲沈景城一抱拳。
“林大人,此话当真?”沈景城静静与他对视。
“当真。”林虎一脸郑重。
话音落下,沈景城目光一利,林虎则静静与他对视,没有任何妥协。
就在林虎以为沈景城会恼羞成怒时,却意外的看到他眸中的锐利忽然软化,变得异常疲惫。
只见沈景城似是很头疼的捂着脑袋半晌,才无奈的长叹一口气。
“不知县里有多少流民?有多少青壮年,又有多少老弱妇孺?”沈景城似乎问的很是无力。
“还未统计,不过大概有几百口子吧。”林虎见他问起这个,顿时松了一口气赶紧报出个模糊的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