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秦灵祖一手挥去，长臂甩开了喂药的婢女。</p>

婢女跌倒在地，唯唯诺诺，诚惶诚恐。</p>

药汤洒了一地，四处都是，瓷碗支离破碎，嵌在苦味弥漫的药汁中。</p>

秦灵祖满脑子都是姜如烟的声音，将其梦中的故事与李蔷薇相结合，就连灵魂都因恐惧而颤动了一下。</p>

“灵祖大人。”</p>

罗雷目光一闪，担心地伸出手扶住秦灵祖。</p>

秦灵祖咬牙切齿，“李蔷薇，我真是低估了你，你可真是我的好徒儿，连金蝉脱壳的本事都有。”</p>

罗雷连忙从宽大的袖口掏出了用帕子包着的东西，将帕子打开后，可以看见一朵染血的蔷薇花。</p>

“棺中，只有此物。”</p>

罗雷说道。</p>

秦灵祖接过蔷薇花，冷笑一声，“李蔷薇，张人皇，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两个人给找出来。”</p>

“灵祖放心，此事属下一定竭尽全力，依属下来看，火焰天下，玄灵榜一的蔷薇，很有可能就是李蔷薇。”</p>

罗雷道。</p>

“去找！”</p>

“是。”</p>

罗雷走出秦灵祖居住的地方，沿着阶梯往下，看了眼上午有些犀利的青阳。</p>

阳光很暖和，连带着秋风都是惬意的。</p>

罗雷目光落在象牙阶下的石狮上，响起了那个性格张扬的女子。</p>

她邪气一笑，坐在石狮之上，手中捧着一壶酒，仰头喝了个精光。</p>

彼时，罗雷还是幼年，穿着贴身的袍子，像大人那样，时常把一双小手放在身后，行为举止，老气横秋。</p>

李蔷薇每每看见他的时候，都会蹲在他的面前，揪着他的脸颊朝两侧扯去，气汹汹地说：“小孩子不可以这么凶，要可爱一点，知道吗？”</p>

他不知道。</p>

再往后啊，他和父亲蓬莱大师去往秦灵祖住处拜见的时候，在庭院之中，他看见了一条狗，蹲在狗窝旁。</p>

不，准确来说，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却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如同山间野狗一般。</p>

他停下来了，看向狗窝旁的女子，他一眼就看出来，那是李蔷薇。</p>

“爹，我可以救她吗？”</p>

罗雷指着狗窝，问。</p>

蓬莱大师拉着罗雷的手往前走，一面还提醒警告：“罗雷，我告诉你，那是个会传染瘟疫的脏东西，不想死的话，就离她远一点。”</p>

“她是个人。”</p>

啪。</p>

蓬莱大师一掌打下，罗雷捂着脸，不解地看着蓬莱大师。</p>

“说，她是什么？”</p>

蓬莱大师问。</p>

罗雷固执如初：“人！啪。</p>

啪……一连十几掌后，罗雷的回答还是没有变：“她是人。”</p>

蓬莱大师怒冲冲地走向了李蔷薇，“罗雷，你若继续胡闹下去，我现在就要了她的命。”</p>

“狗！”</p>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蓬莱大师停下了脚步，回头看过去，只见罗雷眼睛通红，含着热泪：“爹，她是一条狗。”</p>

蓬莱大师松了一口气，走至罗雷身旁，看着罗雷满是掌印红肿不堪的脸颊，重重地舒了口气。</p>

“罗雷，你记着爹说的话，不要去同情猪狗，他们，生来就是被践踏的。</p>

你便跪在这里，自省吧。”</p>

蓬莱大师去见秦灵祖后，罗雷跪了一会儿，就来到李蔷薇的身边。</p>

他伸出手，想要撩开李蔷薇脸颊上脏兮兮一团糟的头发，李蔷薇后退，“小孩，滚远点。”</p>

他不愿走，被李蔷薇生生咬断了手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