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袍男子也是个聪明的主儿，连忙笑了笑，道：“我跟在天启王身边数十年，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九州境内，洪荒领域，大周紫府……只要是七星灵师以上的修炼者，我都会牢记下来。许是与天启王在一起久了，说话方式难以更改。”</p>

“我随口一问，你紧张什么？”轻歌眼眸恢复原色，笑问。</p>

金袍男子怔住。</p>

这姑奶奶怎么不按套路出牌？</p>

他多年来阅人无数，还真没见过这么难缠的小丫头。</p>

男子心底一阵寒气衍生出来。</p>

她能在领主之战让五片海域的人全军覆没，绝非侥幸。</p>

轻歌起身走至男子面前，拍了拍男子肩膀，道：“告诉天启王，只要找齐药材炼制出丹药，夫人很快就能好起来。能为天启王效力是我之荣幸。”</p>

轻歌低垂着脑袋，额前碎发垂在眉眼，风将碎发撩起，她的眼眸里闪烁着寒光。</p>

轻歌蓦地看向男子，道：“另外，跟他说，我既来九州，必踏九州。”</p>

金袍男子不知所云，惊骇的是，他不敢与之对视。</p>

轻歌轻笑一声走至船边，她坐在船上，海水就在脚下。</p>

她终于见到了母亲。</p>

可不曾想会是这样的场景。</p>

空虚！</p>

轻歌咬牙切齿。</p>

迦蓝的长老们，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呢。</p>

轻歌吐出一口气，随海风归去。</p>

她抬头望了望天，已没有了飞行魔兽的踪迹。</p>

她闭上眼睛，靠着柳烟儿休憩。</p>

她好似做了一场梦。</p>

那是另一个人的一生。</p>

那个人也叫做夜轻歌。</p>

不，她就是真正的夜轻歌。</p>

她天生胆小懦弱，爱慕着北月冥。</p>

她终于死在了夜雪的手中。</p>

大雪纷飞，夜府银装素裹，夜青天抱着她的尸体哭了一宿。</p>

夜青天亲手杀了夜雪、夜正熊这一脉。</p>

他亲手杀了小王爷北月冥。</p>

他亲手挖着土把小轻歌埋下。</p>

他在轻歌坟前自刎。</p>

在这一生里，姬月无法离开她的身体，那紫红的胎记永远都不能消失。</p>

妖王回不到妖域。</p>

魇和阎如玉都在迷雾森林的沼泽里。</p>

迦蓝不会被废。</p>

灵童依旧被囚禁在深海。</p>

城主永夜生死不了，还在谋害苍生。</p>

冥千绝把对她的所有伤害，灌溉在了另一个女子身上。</p>

可惜，那女子坚持不住，死了。</p>

不是每个人都像她，命这么硬。</p>

阎碧瞳的身体终于熬不住，死在了空虚的密室里。</p>

夜惊风永远不知道这个真相，临死之前都没见到阎碧瞳。</p>

那片白雪之下，小小的坟墓里有小小的尸体。</p>

小轻歌死不瞑目。</p>

被夜雪害死的那一瞬，她终于清楚自己活得多窝囊了。</p>

她想，若能重来一次，她绝不懦弱。</p>

小船上的轻歌蓦地睁开眼，海风吹的有些冷，她头痛欲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