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放下茶杯，站了起来，望着云月霞：“云娘，我曾听说过一句话，数年时间不曾忘却。”</p>

“是什么话？”</p>

“在人下人的时候，把自己当人；在人上人的时候，把别人当人。”</p>

言罢，轻歌走了出去，自长廊来到隔壁，动作轻柔地推开门，看见了躺在床榻休憩的裘清清。</p>

那日，沐如歌以她之名贩卖东洲，东洲大乱时候，无数子民对她失望。</p>

她看见裘清清用尽全力的为她说话。</p>

她是裘清清的信仰。</p>

在轻歌的认知里，一旦选择相信一个人，就不会，轻易地怀疑。</p>

轻歌弯身为裘清清捻了捻被角，转身要走的时候，看见了裘清清眼尾的泪痕。</p>

轻歌的心颤了下。</p>

“以后，我还活着，你就有家。”</p>

轻歌走后，把门关上。</p>

裘清清将双眼打开，侧头看向紧闭的门。</p>

屋外是艳阳天，房内昏昏暗暗的。</p>

“女帝，你见过蔷薇吗？”</p>

“盛放在黎明的蔷薇。”</p>

“很美。”</p>

“……”轻歌回到寝宫，继续修炼。</p>

她没有开窍通，神魂还不能储存仙气，那一缕仙气还得靠古龙前辈来储存。</p>

古龙残魂将一口仙气取出后，轻歌再次沉入仙气的世界。</p>

如永生石所说，开窍通需要凝神聚气，沉下心来，不可有任何的杂念。</p>

轻歌索性把自己的神识放空了，就像是，裹在层层白云间的一缕风。</p>

须臾，舒适的感觉传遍全身。</p>

再之后，是堵塞的感觉。</p>

浑身上下的筋脉骨骇，就像是被巨石堵住了，无法通畅。</p>

轻歌正在懊恼这种感觉的时候，潜意识的发现，兴许，这就是窍通！轻歌找到神魂堵塞的地方，以仙气沟通，创造出新的桥梁媒介。</p>

她的神识也来到这里。</p>

内视神魂，可见堵塞之地，如开天辟地前的混沌之处。</p>

鸿蒙一片。</p>

灰尘。</p>

谁也不知后面藏着的是毁灭，还是新生。</p>

轻歌的神识，进入混沌鸿蒙中。</p>

像是过了一层瀑布，背后的世界，却没有想象中的水月洞天。</p>

轻歌愣住了。</p>

她来到了，累累白骨的地方。</p>

有一条河。</p>

血河。</p>

血河里，都是白骨。</p>

河水翻滚，将一块骨骇，推到了轻歌的足边。</p>

轻歌将骨骇捡起，目光微凝。</p>

那个骨骇上，写着一个名字。</p>

夜轻歌。</p>

这是……兽骨……为什么会有她的名字？</p>

轻歌想不通。</p>

而且，这块兽骨，有着熟悉的感觉。</p>

兽骨在轻歌的手中，变为了灰烬，消失于指缝。</p>

永生石：混沌之门，鸿蒙天帘，有着被丢弃的骨头。</p>

“骨头之上，为何会有名字？”</p>

轻歌问。</p>

那是被谁丢弃的骨头，又如何刻上她的名字？</p>

“传闻，爱有九重境，九重之上，是修罗之爱。</p>

一旦爱过九重修罗，便是爱之入骨。</p>

爱人的名字，会在自己的骨骇上。”</p>

轻歌瞳眸骤然瞪大。</p>

爱人的名字……那是……姬月的骨骇！姬月替换无情神骨前的，一副骨骇。</p>

竟在这鸿蒙天帘！“你开了混沌之门，已破窍通，距离仙魂更进一步了。”</p>

永生石说。</p>

就连永生石都感到非常的惊奇。</p>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别人连仙魂窍通都找不到，她却开了混沌之门。</p>

就算是一些仙人弟子，恐怕都找不到混沌之门，能开个紫气仙门就算不错了。</p>

却见散作灰烬的兽骨，涌入了轻歌神识。</p>

呯。</p>

窍通境，破！那一副兽骨，竟助她打开了窍通。</p>

不费吹灰之力。</p>

即便是被丢弃的骨头，也永远刻上她的名字。</p>

在看见她的那一刻，依旧会毫无保留爱上她。</p>

轻歌神识入体。</p>

她睁开了湿润的眼。</p>

她的小月月，很痛吧。</p>

“丫头，你竟然开了混沌之门，而且，直接开了窍通！”</p>

古龙残魂惊讶道。</p>

“前辈。”</p>

轻歌忽而语气沉重。</p>

“怎么了？”</p>

“如果在未来的某一日，有后人看到我的白骨，一定会看到，上面写着他的名字。”</p>

她的爱人。</p>

姬月。</p>

即便有朝一日她死了。</p>

肉身腐烂。</p>

还有这森森白骨永垂不朽。</p>

替她去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