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眼底，偶闪危险。</p>

上官睿猛地愣住，丧着一张脸望向轻歌。</p>

俩人对视颇久，上官睿哀嚎一声，用尽全力捧起茶杯，一鼓作气饮下这杯茶水。</p>

自从知道夜公子的茶水是怎么烹制的后，上官睿总觉得这茶水的味道有些怪。</p>

上官睿打了个嗝，唇齿间蔓延的都是那一股怪味，他都快要哭出来了。</p>

上官睿在降龙领域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吧，上官家主德高望重，不是权倾朝野名震四海，那也是一家之主，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p>

上官睿一阵反胃，正要凸出来，却见轻歌慢悠悠地道：“吐一口，三百万元石，不议价。”</p>

上官睿：“……”这口茶水他大概是绝对不会吐出来了。</p>

桌前的三人，不管是谁，只要提及有关沐卿雪的事，轻歌就会斟茶。</p>

翅马尿液烹制出来的茶，哪个正常人会喝？</p>

上官睿无可奈何下，觉得营帐里压抑得透不过气，只好说一声告辞借机溜了。</p>

照这样下去，只怕沐卿雪还没有带回来，他就要死在夜公子的手中了。</p>

轻歌今日羞辱上官睿，不仅仅是为了沐卿雪，还有刘芸嫦。</p>

轻歌在千族的那段时间里，上官睿伙同紫云宫主，在四海城百般羞辱刘芸嫦，这笔账，轻歌从未忘记过。</p>

她一直都说自己是睚眦必报锱铢必究的人，仇和恨，不论过去多久她都不会忘。</p>

九界的仇，王府灭天地院的恨，这些，她时刻都记在心上。</p>

上官睿走后，灵虚匠师和沐如歌也都落荒而逃，都不想再与夜公子打交道了。</p>

那几杯茶足以证明这风流的公子哥是个恶魔！“都走了。”</p>

轻歌道，抬眸望向沐卿雪时，唇边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p>

这趟降龙，真是精彩，有许多的意外收获。</p>

听说上官世一本《术法》书，轻歌前往千族后，根绝三千世界的规则，也必须修习术法。</p>

在此之前若能多接触一些术法方面的知识，对于轻歌来说百利而无一害。</p>

营帐外面还响起上官睿和灵虚匠师寒暄的声音，直到俩人的声音彻底地消失后，沐卿雪的身体才停止了颤抖。</p>

沐卿雪两眼无神，也没有回答轻歌的话，呆滞地看着正前方。</p>

银铃声响起，楼兰掀起厚重帘子走进营帐，发间别着一只枯叶蝶。</p>

轻歌所赠的枯叶蝶楼兰都是好好保管藏了起来，今日倒是戴在了发间。</p>

沐卿雪的目光漫不经心看向楼兰时，一眼就望见了别在左侧马尾顶端栩栩如生的枯叶蝶。</p>

菩提化蝶，枯叶寻根。</p>

她只在一个地方，一个人身上看到过枯叶蝶！沐卿雪登时来了精神，从床上跃下，不顾身体的疼痛，想要伸出手去拿楼兰的枯叶蝶。</p>

楼兰后退一步，拔出软剑抵着沐卿雪的脖颈：“放肆！”</p>

沐卿雪似是不怕死，目不转睛地盯着枯叶蝶看：“这个枯叶蝶，是哪里来的？</p>

告诉我！”</p>

她不知枯叶蝶是炼制出来的，还以为是轻歌的那一只。</p>

“我的东西有必要告诉你吗？</p>

你是个什么东西？”</p>

楼兰不悦地道。</p>

枯叶蝶是她最宝贵的东西，绝对不会由任何人玷污。</p>

“是女帝给你的吗？</p>

女帝呢？</p>

女帝在哪里？”</p>

沐卿雪说话时，空洞的眼里流出了泪。</p>

楼兰看着沐卿雪，疑惑地皱皱眉：“你是何人？</p>

你也崇拜女帝吗？”</p>

轻歌瞅着楼兰惑然的小模样，扶额长叹之。</p>

楼兰的人生准则一向如此：不管你是谁，你来自哪里，只要你也喜爱崇拜女帝，我们就会是朋友。</p>

楼兰发现沐卿雪似乎和女帝有些关系，语气也放柔了一些：“女孩子家哭哭啼啼的算什么英雄好汉，有什么事你就说，哭也不能解决问题。”</p>

“我想知道，女帝来无极之地了吗？”</p>

沐卿雪问。</p>

“没来。”</p>

楼兰道：“开玩笑，堂堂女帝哪里看得上那赤龙果？</p>

女帝眼界高着呢，可不是什么东西都想要的。</p>

话说回来，你不是上官睿的准儿媳，沐如歌的师姐吗，你跟我家女帝什么关系？”</p>

沐卿雪苦笑，跌坐在了地：“没来吗……”轻歌眨巴两下眼睛，眉间染上笑意。</p>

古龙残魂闻言，闷哼了声，若是楼兰公主得知女帝不仅想要赤龙果，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奸商，不知会是何种表情呢。</p>

“丫头，这个沐卿雪有些奇怪……感觉不像是个正常人了……”古龙残魂道。</p>

轻歌望着沐卿雪若有所思。</p>

在极端的环境下，被压榨一段时间后，性格容易有缺陷。</p>

沐卿雪的确不像个正常人了。</p>

初见时，沐卿雪是灵虚坐下女弟子，意气风发，神采飞扬，言语间是钟林山修炼者特有的自信。</p>

再看现在，神情恍惚，满脸的疲惫之态，眼底有乌青，面颊苍白不见血色，双眼空洞无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