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瑾从园子往外走时,无意中在黄总督和周知府身后,听见一句“巡盐御史”。</p>
随后,他又看见两人掌心向下,做了个“杀”的手势。</p>
细想之后,他才明白自己被利用了。</p>
苏婳此时正用汗巾子给靳珩包扎,听见那句“骗婳婳,博同情”,没控制住手劲儿,靳珩轻声“嘶”了一下。</p>
谢玉瑾继续道,“若不是我去沈爷那报信,你今日性命不保,我们扯平了。”</p>
这些话他其实是说给苏婳听的,他想让苏婳知道,沈青山是他找来的,更不想让苏婳觉得他想害她。</p>
靳珩哼笑一声,“说的轻巧,今日我和婳婳差点死在这,我们的账,回京慢慢算。”</p>
“还有,婳婳不是你叫的,我以后不想再听见!”</p>
谢玉瑾冷哼一声走了。</p>
事到如今,沈青山也大致明白了来龙去脉,知道靳珩是遭到追杀了。</p>
他沉吟一下道,“世子,我停在港口的货船,已经装好货准备出港,不如乘我的货船先到徐州,再从徐州走水路回京城。”</p>
他看一眼惊魂未定的外甥女,“路上我多派些人手,护送你们。”</p>
靳珩一拱手道,“沈爷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待我回京禀明陛下,将扬州盐运生意,交到沈爷手上。”</p>
扬州盐商估计是要全军覆没了,这么大的一个摊子,总要有人接手,沈青山是扬州富商,又黑白通吃,最合适不过了。</p>
沈青山心中大喜,没想到为了外甥女救下靳珩,还有这等好事。</p>
盐运生意可了不得,这要是吃下去,一下就成扬州首富了。</p>
不、不、不。</p>
凭他沈家的实力,没准能成两淮首富。</p>
他很是谦虚,“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什么恩不恩的,世子帮我照顾好婳婳,就算是谢过我了。”</p>
靳珩点头,“这是必然,婳婳是我妻子。”</p>
苏婳害羞低头,还没成亲呢,就一口一个妻子了。</p>
沈青山看一眼靳珩流血的肩膀,“世子放心,我船上有跟船的大夫,到时让他重新给您包扎。”</p>
他又看看外甥女,嘱咐道,“婳婳,多照看世子。”</p>
苏婳乖巧点头。</p>
靳珩又交代沈青山一些事,让他清理现场,给暗卫治伤,再多派两辆马车,依旧往金陵去,掩人耳目。</p>
沈青山也怕引起别人的怀疑,没敢让船连夜出港,吩咐和往常一样,清早再走。</p>
船舱中,船医给靳珩上药包扎。</p>
清理过后的伤口,依旧触目惊心,灰白色的药粉倒上去,肩膀上的肌肉明显跳了一下。</p>
靳珩却一声不吭,只是皱了皱眉。</p>
苏婳光是看着都觉得受不了,可想而知他该多疼,心疼地瞥开了目光。</p>
万幸靳珩伤的是左肩,不然吃饭、执笔,要好长一段时间不方便。</p>
船医包扎好伤口后,又嘱咐了几句不能沾水,不能扯到伤口之类的话,就离开了。</p>
苏婳和靳珩几乎一夜没睡,明明身体很困倦了,可躺在床上就是睡不着。</p>
靳珩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臂,揽着苏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