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笔落下时，有人甚至觉得自己好像听见了星河流动的声音，以及飞船里星际人民说说笑笑的嘈杂之声，其间或许还混合着巨大机械缓缓飞行时的响动……</p>

“卧……”</p>

原本正抓着头发大叫的人呆呆看着那幅画，都忘了把手放下来，“……槽。”</p>

“卧槽！”</p>

“你是何方神圣！”</p>

“你就是猴子派来的救兵吗？”</p>

“新人？老板上哪招来的怪物新人？！”</p>

“快快快别管那么多了先交上去！”</p>

……</p>

聒噪的响动从手机里传出来，却不能影响温璨分毫。</p>

他对周遭所有嘈杂都视若无睹，两眼只直勾勾盯着那个正在放下笔，正从绘板前转过身来的黑衣人。</p>

——她转过来了。</p>

虽然很慢，但终于完全正面对准了镜头。</p>

——</p>

“……”</p>

帽子、眼镜、能当口罩使的宽大围巾。</p>

再加上镜头较远，温璨甚至都不能看清那双眼睛长什么样——他只能看到两大片眼镜上的反光，跟两个大灯泡似的直直对着他。</p>

温璨：……</p>

“怎么样？”那边响起江叙贼兮兮的笑，“对咱们摇钱树的模样还满意吗？”</p>

温璨：……</p>

原本不知不觉沉重加快起来的心跳逐渐恢复平缓。</p>

他深吸一口气，端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才又漫不经心把视线移回去。</p>

那个疑似不死妖的动起来了。</p>

从距离镜头最远的地方走到长条桌中间，然后被几个激动的打工人围起来跳大神似的绕了几圈，等到那几个人忙着去瞻仰绘板上的画时，她才把笔放在桌上，然后往门外走来——也往镜头走来。</p>

走了几步，她察觉到镜头的存在，毫无预兆地倏然抬头。</p>

从宽大绕了脸两圈的围巾里抬头，线条流畅精致的鼻梁离开了柔软的布料，暴露在灯光下。</p>

同时还有她从镜片后冷冷刺来的目光——仿佛一枚尖锐而无往不利的刀片直直飞来。</p>

即便隔着屏幕，也叫温璨突然怔住了。</p>

他看到灯光落在那镜片上，隐约在反光里露出来的眼神，冰冷、漆黑、沉静——同时还有一种，微妙而奇异的，让他心跳失速的奇怪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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