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来，后退一步，看着靠在墓碑上的青年，“反正你都是干不成的。”</p>

她看了眼那已经被挖掉一半的土堆：“你今天休想再对这座坟墓做任何事。”</p>

“……”</p>

原野就那样静止片刻，然后他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踉踉跄跄地起身，拄着那把铁锹，指了指叶空：“叶十一，你到底搞没搞清楚，这是我哥的墓。”</p>

“我，原野，”他把那座碑拍得啪啪作响，“是他，原初！在这世界上唯一的！有血缘关系的，最亲的人！我作为他的家人，想给他换个地方有什么不对吗？！”</p>

“果然，你只是想迁坟而已。”</p>

“那又怎么样？”原野一声冷笑。</p>

“如果你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你完全可以白天来，为什么非要趁晚上没人，才像做贼一样独自来呢？”叶空冷冷道，“你自己也知道不对，所以才不敢让任何人察觉你的意图。”</p>

“我只是嫌麻烦！”原野扬声喊了一句便停下，突然又笑了一声，“说到底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这些？我再跟你说一次，我要为我哥哥迁坟是天经地义，你没资格管我。”</p>

他拄着铁锹转身就要继续。</p>

叶空上前一步一把抢走他的铁锹，抬手就丢进了山涧里。</p>

铁器和木棍在山石间撞出空荡的回响，惊起几声鸟叫，将深夜的山林衬得更加安静。</p>

原野看着她的背影，居然也不生气。</p>

他像个机械人一样木然的移开视线，走到土堆旁跪下来，开始用手一把一把地挖土。</p>

叶空转头看着青年在暗夜中的黑色剪影，几步走过去狠狠把人推倒，按在地上，于阴影中直视他冷冰冰的眼睛。</p>

“原野，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为什么突然发疯？”少女轻声细语，“你说要给你哥哥迁坟，你想迁到哪里去？为什么要迁？你知道你哥哥很喜欢这里吗？无论是这座山，还是这座孤儿院——他的遗愿是希望我们能把他洒在这片山里，你不肯，那么就算葬在这里也算勉强完成，现在呢？现在你又想干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