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拽着田昌的手，模样认真地说道：“爹爹，哥哥的裤子破了，他冷。咱们家有那么多裤子，给哥哥拿两条吧。”</p>

田昌望着他，目光复杂，叹着气道：“你不能叫他哥哥，要叫小叔叔。”</p>

小女孩愕然地瞪大眼睛，然后鼓起勇气道：“小叔叔好。”</p>

他难堪地低下头，泪水夺眶而出。</p>

田昌扶起他道：“别哭了，你来二房，他们揪不着你的错处。”</p>

后来，他考上了状元，以为能认祖归宗。</p>

田昌为他上下忙活，几乎找了族中所有长辈，却并未能成功。然后死心地告诉他：“周堂，你并非是我田家之子，往后天高海阔，你别被拘束了。”</p>

他也是从那时候起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世，并不断在寻找证据证明自己的来历。</p>

后来田昌外放了，临走前让他指导二房几个孩子的文章，他以为只有男孩，谁知道田清泞也在其中。</p>

她一点也不怕他，目光清亮明快，偶尔还会顶嘴。</p>

有一次，他罚她站在学堂外，谁知天公不作美，突然下了起雨。</p>

他寻思着，用什么借口把她叫回来，朝窗外看去时，却见她伸手接着屋檐下的水滴在玩，丝毫没有发现逼近的雨势已经打湿了她的鞋面。</p>

他第一次觉得，那小姑娘不仅仅善良，还挺会苦中作乐的。</p>

还有一次，田家的族学要月考了，他带着她们在学堂里把历代状元的文章专研苦读，希望她们能考过关。</p>

结果那丫头找到自己，严肃地说道：“周堂，你把历代状元的文章给我们读，这是作弊。我问过了，族学里其他兄弟姐妹根本就没有见过这本文章。”</p>

“我爹说你是一位君子，可我看着也不像嘛。”</p>

他气得把那丫头堵在假山旁，没好气道：“他们没有见过是他们没用，这本文章是皇上赏给我的，只有本朝状元郎才有。”</p>

“怎么？你沾了我的光，还说我不好？”</p>

那丫头羞红了脸，赧然道：“那是我错了，我以为你要帮我们作弊……”</p>

他冷嗤道：“一次家族月考而已，作弊？你们赢了能干什么？入阁拜相吗？”</p>

“值得我这般费心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