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通一身冷汗,乘鹫高飞三千丈,如此高处,才让他感觉逃脱了妖狒阴冷凶狠的目光。
半盏茶功夫,山谷一阵阴风,多了个高大的狒面人,阴沉脸东张西望。
爆炸的硝烟尚未散尽,薛通逃遁时留下的乱流早遭破坏,狒遆察看半晌毫无线索,蹙眉恨恨而去。
薛通飞回烟河岸边。
“薛某真身,在崇光万屿,乃至沄熙辛原,流传极广,只不过彼时薛某罕有对手,人界又无炼化元血之法,此秘密才不算特别要紧。”
“如今到了灵界,高阶如云,又懂炼化之术,薛某的麻烦大了!”
“宁阳坟场不能再去,合都亦然,需远离妖族地界,甚至西泸州亦不可留。”
“尸妖千刀万剐亦不解恨,可叹薛某却不知其来历!”薛通心道。
情势急转直下!
崇光尸妖彻底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
……
“啊,这就回来了?”
武圣宫内,侯青丹诧异道。
“薛某去了趟东泸,引起狒遆关注。”薛通说了遍淬器经历,隐去血脉真身一节,说的是被飞升前尸妖,认出了来历。
“我杀了黑角妖王,身份暴露,狒遆太强,不能留泸州了,只要薛某不在,霞山宗就无大事。”薛通说道。
侯青丹沉吟,“...这么说你真要远游,你我不知何日再见?”
“狒遆不致明目张胆赴西泸寻人,但必会雇佣人族打探薛某行踪,霞山的确不能久待了。”薛通叹道。
“那你还回来作甚?”
“薛某主意是想告诉青丹,务必有所提防,如此大事岂可不打招呼。”
薛通小住半月,他和侯青丹均知,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彼此也就最终打消顾虑,捅破最后一层窗纸,成就了男女好事!
……
“夫君此去,多少年可回?”
“需待不惧狒遆、金鳗。”
“五百年够么?”
“差不多罢,你万事小心,勿因扩张地盘,而与人冲突。”
“寒武七千山系,本宗领地仅占一成,夫君实则可去山域某地隐居。”侯青丹提议。
“薛某资源消耗极大,隐居不了很久,资源全由宗门提供亦不现实,不如外出游历,寻找机缘以满足所需。”薛通说道。
“要否带些人同去,开疆辟土,侯某也有条后路。”
“前路未知,薛某需先自保,带了人束手束脚,多有不便。”
“这些灵石丹药,你带上罢。”侯青丹见挽留无望,拿出预备好的储物镯说道。
内中灵石丹药价值六亿,约合薛通三十年霞山副宗主可享的资源。
“好吧,薛某今后会启用杨世杰、罗生的假名,信物收好。”
薛通给了只储物手镯,除了杨世杰、罗生的名帖,另有数件玉器,均刻了标记。
薛通未与他人话别,悄然离去。
……
十日后,泸州西南。
再往南,便是茫茫雾区。
薛通翻看萧乾风所藏地图,泸洲外的区域极少,最详细的一册,标明了南方穆洲数城。
“就穆洲吧,远离妖族二十万里!”
薛通进入雾区,视线模糊。
灵界广大,泸穆两洲仅沧海一粟。传言各洲多以迷雾或海域分隔,跨洲游历修士寥寥,天人之级,通常被视为最低门槛。
雾区宽约两万里,多为湿地沼泽,景况恶劣,水系土系妖兽蛰伏。
薛通不敢托大,行进缓慢。
耗时一月,杀十余妖兽,眼前总算渐变得清晰,走出雾区有望。
远处鳄吼及喊杀声阵阵,似多人正捕猎围攻。
薛通绕路而去,无心过问闲事。
……
身后八千里荒野。
萧乾风地图最南的小城,宝钦城。
薛通城中待了数日,找了间灵物铺寄卖符箓。
他自称杨世杰,南方人。
符箓卖价颇低,铺主几乎是立刻答应寄售,兴致盎然。
“杨天人来自南方,可是厌倦了那里连年的战祸?”铺主话多,主动问道。
“是啊,出来散心、求个清静,道友如何看南方的战事。”薛通套话道。
“那些大宗门为了陈芝麻烂谷子的旧恩怨,打打杀杀数百年,的确烦人。”
“符箓需卖多久?”薛通问道。
“小店生意一般,总得一月两月。”
“还好,杨某就住两月清静清静。”
薛通隔三岔五去铺子小坐,与铺主混了个半生不熟,问东问西得不少消息。
他“天人中期”的修为,在穆洲遥远的小城已属一流,铺主为拉生意,免不了背后吹嘘一番,兼之符箓质地一流,五十张宗师大成级“圣光法盾符”,半月售罄。
铺主见有利可图,这日便求起了薛通,“杨前辈可否再画些符箓?”
“呵呵,杨某不做符箓生意,卖多了影响本地行情,得罪他人得不偿失。”薛通笑道。
“至少再画二十张,郑某有一老主顾,点名要买前辈的符箓。”铺主央求道。
“恕难从命!”薛通摆手拒绝。
“道长可愿与其见面?”铺主不甘心又问。
“哦,主顾曾求道友牵线?”
“嗯,王员外诚邀道长大驾光临。”
薛通沉吟片刻,点头应允。
他来穆洲,为的就是寻找机缘,既一时半会无修士大会这样的盛事,有人欲见,顺势入局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