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这儿有个台阶。”</p>

裴闻檀拉了她一把，懒洋洋侧头，轻笑打趣道，“怎么了，看我入迷了？”</p>

虞缭一手护住头上的花环，闻言，认认真真点头。</p>

“是的。”</p>

裴闻檀：“……？”</p>

裴闻檀微微眯眼，“虞缭缭，哄我呢？”</p>

虞缭疑惑看他，“你对自己的魅力没有自知之明吗？”</p>

“……”</p>

裴闻檀哑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p>

他怀疑虞缭学坏了，在故意逗他。</p>

他们刚下了个小台阶，正好是长廊回转处，一旁墙上有个菱花透花窗，影影绰绰透着里头小花园的景致。</p>

光影随风浮动。</p>

美得像是一幅画卷。</p>

虞缭收回视线，抬起头，眉眼轻弯，“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p>

闻言，裴闻檀垂敛眉眼，长睫半拢，解开领口上，喉结微微滚动。</p>

“……有的。”</p>

短暂的沉默后，裴闻檀低声开口。</p>

对上虞缭认真的注视，他屈指蹭了下鼻尖，笑意慵懒。</p>

“我想问你，最喜欢什么花？要是这儿有的话，我再偷偷摘点儿，给你编个花环手链。”</p>

虞缭想了想，摇头道，“我没有特别喜欢的花。”</p>

“不过，”她慢吞吞碰了下头顶的紫藤花花环，乌瞳澄澈透亮，“从现在起，这就是我最喜欢的花了。”</p>

裴闻檀缓慢眨眼。</p>

不知道从哪儿飞出来了一只蓝色的蝴蝶。</p>

扇动翅膀，在周围晃晃悠悠。</p>

竟然停滞蝶翼，降落在了那紫藤花环之上。</p>

“……有蝴蝶。”</p>

裴闻檀低声开口。</p>

低磁声线轻柔漾开，如同在缱绻什么爱语。</p>

大约真是只笨蝴蝶，在裴闻檀伸手过去拢住时也不飞不动。</p>

虞缭颤了颤眼睫，看着裴闻檀将合拢的手放到自己眼前。</p>

手掌打开。</p>

蓝色蝴蝶扑棱棱扇动蝶翼，一飞而起，在眼角余光中留下惊鸿掠影。</p>

“……好吧，那我觉得有一点生气。”</p>

男人的嗓音绕过耳畔，低低哑哑，背着摄像头落下。</p>

像是什么委屈哼唧的大型犬只。</p>

耳朵都耷拉了。</p>

兀自碎碎念着。</p>

“他肯定说我坏话了。”</p>

“你别信。”</p>

“反正他说什么你都别管，你知道吗，失败者总是会将缘由怪到旁人身上。”</p>

“尤其他还是个小气鬼。”</p>

裴闻檀说着，还俯身用脑袋很轻撞了下她的额头，闷声重复，“总之，你别管他说的任何话，就对了。”</p>

像是什么幼稚园的小朋友。</p>

可虞缭觉得，蝴蝶没飞走，而是没入了心口，将那点儿笑意曲折成了酸涩。</p>

裴闻檀字字句句说着自己，却分明是怕她难过伤心。</p>

他从来不是在乎旁人看法的性子。</p>

他是怕，岑池墨说了什么诋毁她的话。</p>

“好，我不听他的话。”</p>

虞缭翘起唇瓣，嗓音清冽，淡声道，“他没说什么，就是问我，知不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p>

裴闻檀呼吸一滞。</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