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摩一甩袖子,“明日复明日,我没那个时间,既然贵方拿不出证据,又坚持不肯重画六段线,我方只能向国际海洋法庭提出申诉了。”
说完,他调头就走。
每走几步,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阻住了他的去路,不是许舒有事何人。
“怎的,贵国想要对使者动粗?”
苏大摩轻蔑一笑。
“许舒!”
杜康宁声音尖锐得发飘,他算是开了眼界了,早知道许舒狂放,没想到竟狂放到这个份上。
一言不合,这是要冲外国使者动手的节奏啊。
若许舒真在殿中对苏大摩动了手,他杜康宁的外事生涯,可以提前结束了。
“杜监,嚷什么。”
许舒含笑道,“我大周乃礼仪之邦,对外国来使,许某岂会不知礼数。
我留苏大使,不为别的,就是要呈上苏大使所要的证据。”
“什么!”
场中众人惊了。
杜康宁也就罢了,姜方平和杜飞作为当事人,发动巨大力量,几乎把典藏库的资料都要翻烂了,也没寻见什么证据。
许舒掺和进这桩案子才多久,这就有了证据,怎不令二人惊诧?
“噢?证据何在?”
苏大摩神色不定。
许舒道,“苏大使勿急,不如苏大使先出示贵方的证据?”
苏大摩冷哼道,“装神弄鬼。”
说着,他甩出一叠照片,和水文资料,以及一本线装书。
许舒翻了翻那本残破的线装书,上面的确有关于飞鱼礁的记载,再结合照片上那个不足百平裸露在海面上不超过一米的海礁,以及那些水文资料,三项合一,的确能证明飞鱼礁的历史沿革和明确归属。
许舒翻了翻照片和资料,含笑道,“这作假的工夫堪称登峰造极,费了不少功夫吧。”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变色。
苏大摩尖利的声音几乎吼碎玻璃,“胡咧咧什么,拿不出证据,就拿不出证据,妄想污蔑我方的证据,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许舒,不可胡言乱语,外事无小事,再敢生事,本监定将你逐出殿外。”
杜康宁也怒了。
许舒朗声道,“建业十三年,惊鸟号出使东洋,过三坟,越遥遥峰,沿途绘制水文,列岛九十三座,此为我国六段线疆界之始,飞鱼礁之记录,首见于此文献……”
“你呜呜渣渣,到底想说什么?”
苏大摩不耐烦打断道,“有证据就亮出证据,没有证据,本大使没工夫同你废话。”
“苏大使稍安勿躁,你要证据,且听我说完,自然亮明证据。”
许舒取出一根蓝楼,不顾杜康宁几要杀人般的目光,当众点燃,深吸一口道,“同安四十七年,学士李道缘做水经注,乃当世公认之权威著述。
中有一段写到,过娃儿礁向西百二十里,有岛,多生甜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