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不知道，”路柏川垂着眼，攥着她手腕的手指往下挪，轻轻碰她的指尖，“所以别不理我，你对我来说并不是可有可无。”</p>

他不想听黎念那么形容自己。</p>

很简单的几句话，既不像古文那样晦涩，也不需要拿文字学的知识一个字一个字的分析，然而黎念忽然间变成了一个差生，连表面意思都读不明白。</p>

好半晌，她把手指从路柏川手中抽出来，用很低，也很无助的语气。</p>

“路柏川，你不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p>

“黎念，“路柏川像是无奈，“我知道楼梯间没有餐厅浪漫，但这不代表我是在开玩笑。”</p>

他低头笑笑，“路哥不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p>

他有那么几次故意让别人误以为黎念是他女朋友，但对方无疑都是黎念几乎不可能遇到第二次的人，是与她的生活毫无交集的人，所以他开的玩笑无伤大雅，而在教练和朋友面前，路柏川每次都否认了两人的暧昧关系。</p>

更何况此刻面对的是黎念本人。</p>

路柏川就算再混蛋，也不会拿这种事逗她。</p>

他低头笑着的模样很清隽好看，无论是刚刚说的话，还是此时此刻的姿态，都是黎念做梦都不敢梦见的，哪怕是她想跟他告白的时候，她都没有想过会从路柏川口中听到“喜欢”二字。</p>

或许是等待了太久，或许是这些天清除回忆的举措有了效果，黎念没有欣喜，只有满腔的酸涩。</p>

路柏川的喜欢是她不敢奢求的东西，她要费好大的力气才能鼓起跟他表白心意的勇气，那股气就像气球，被戳破后只余一地残片，哪怕是路柏川自己，也不能轻易地将它重新拼凑起来。</p>

眼睛干涩得发疼，黎念闭了闭眼，“路柏川，我不要你的喜欢。”</p>

她不想要了。</p>

她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还有很多路柏川并不能完全读懂的东西。</p>

他怔了怔，下意识去拉她的手，“黎念。”</p>

路柏川几乎是无措的，“我做错了什么你可以说，”</p>

他语调缓和下来，“别说这种话好吗？”</p>

因为黎念最近对他很冷淡，所以路柏川并没指望自己这句“喜欢”能得到肯定的答复，但黎念的拒绝不是他熟悉的每一种，她说的不是“不好意思”，也不是“我不喜欢你”，而是说不要路柏川的喜欢。</p>

诚然，路柏川的喜欢并不昂贵，也不算难得，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像商场里一件花里胡哨又不实用的物品，可路柏川还没有开始推销就先收到了投诉，实在是很挫败。</p>

“我知道我这个人不怎么样，”路柏川听过很多人评价过自己，有好有坏，如果让他自己来形容，大概是两者中和，“我不知道做过什么让你这么烦我，但黎念，我不能拥有一次改过的机会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