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正猛得转头看向金城,城中的雾气方才他也看着了,原本以为只是天气所致。可现在雾气越来越浓,在白茫茫的雾气中,隐隐现出了一个个高大的武士身影。
「这座阵法其实来自于人族某个门派,被祖上以重金偷偷购置而来。阵法启动后,进入城中的攻方目不视物,而这些雾中力士不仅力大无比,而且行动自如,仅这些力士,就足以挡下万千精兵。只有我呼兰家子嗣的血,辅以金杵,才能真正控住阵法,让贼人无法借阵法之力。」呼兰浮衍叹了口气,取出腰间的一个金杵。
看着雾气中排列整齐的一个个几丈高的巨人,这些巨人形象俨然是人族模样。呼兰浮衍并没有撒谎,杨正的额头渗出汗珠,仅这么一会,覆盖了整座城的白雾中,已经出现了百余名力士。
「看这样子,阵法是发动了,想来花家对阵眼定会层层看护,你又如何能靠近阵眼。」杨正摸了摸自家的脸,借机把脸上的汗珠抹去。
「金城的这座阵法,明面上的阵眼在府中,除了家父和我几位兄弟外,四镇抚都可发动,但此阵眼只能催动伏于外城的力士。而真正的阵眼却在府外,只要控制了真正的阵眼,这些城头的力士皆会听从掌控阵眼人的命令。
不仅如此,金城中三十六条街,其实都有力士伏于其中,只有真正的阵眼才能催动他们。一旦整座阵法发动,整个金城足有三千六百力士。可以让任何一个进城的军队生生耗死在里头。我呼兰家并不擅武,但得益于衡门港的收益,耗费了十年的行省赋税才打造成如此大阵。」
「如此厉害的阵法,为何没能挡住花家的进攻。」杨正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因为家贼难防,花家能攻进金城,并未费去多少功夫,乃是府中的大管事涂高带人叛了。」呼兰浮衍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面色激愤,死死攥紧手中的金杵。
「当初花家快要攻到金城时,家父才告诉了我这个秘密,并给了发动阵法的信物。原本以为只是以防万一之举,可没想到花家围攻金城时,涂高在府中军议时,在饭菜中
下了毒药,致使家人被制。
只不过当初我作为庶出之子,并没有资格参加军议,反而是逃过了此劫,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后来又仗着自己对城中地形熟悉,在城破后扮作流民逃出城,这才辗转到了良遮山中。」
杨正一脸感慨的看着呼兰浮衍,没想到正因为庶出之子的身份,才救下了对方的性命,只能说人生如梦,命运如风,谁又能知道哪天风会吹向哪里。
「走走走,去寻水校尉。」杨正拨转马头,带着呼兰浮衍直奔水从月的大帐而去。
大帐中,水从月眉头微皱,听了呼兰浮衍所述和杨正的补充,一时也觉着有些棘手。
按着呼兰浮衍所说,真正的阵眼在金城中一座荒废多年的石塔中,这里位于城北,虽然远离领主府,并不会为人所关注,但依当下情形,如何才能打破花家防守入城呢。
就是遣义鹘军送其入城,这么大的动静,势必会被花家所发现,派重兵围剿。
「只要把我扔到城北的位置即可,我对城中颇熟,即使闭着眼也能摸到石塔的位置。」似乎是看出了水从月的担忧,呼兰浮衍起身道。
「从空中走难以托底,这样好了,等入夜我护送你入城。」水从月示意对方坐下,无畏军就自己修为高些,让别人护送他真不放心。
「校尉不可,寨主不在,你就是全军统帅,哪有统帅只身赴险的道理。」胡嘉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开玩笑呢,这十几万人的统帅干突刺勾当,万一有个意外,信不信吴亘会立马跑回来,把在座所有的人都锤一顿。
别看水从月平日里对吴亘没有什么好脸色,但这二人亦兄亦友,是可以换命的存在。水从月有事,吴亘绝对会发狂,别说花家,把整个金城屠了都有可能。
其他将领也反应了过来,一个个吓得脸色发白,纷纷起身劝阻,自告奋勇要护送呼兰浮衍进城。
「校尉不必如此,咱有却行啊,可以偷偷挖一条地道进去。」索吉扯着嗓子吼道,一时间把所有人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一时间众人都安静下来,是啊,空中不过进,攻上城头风险也大,从地下走总可以吧。
「地下可有阵法。」杨正也是眼睛一亮,赶紧询问道。
「城中地下并没有阵法,只是挖地道是不是有些慢了。」呼兰浮衍有些发懵,却行是什么,这挖到城中要到什么时候。
「不慢,这样好了,我护送呼兰少主入城吧,请校尉在军中主持大局。」索吉一脸得意的提议道。
水从月沉吟片刻,却是否决了索吉的建议,「索吉还要统筹义鹘军,一旦城中阵法消失,大军就要攻城。这样好了,让牛超和陆会护送呼兰少主入城。」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牛超不用说了,此人虽然修为不高,但对危险的嗅觉却是十分灵敏,有他在,呼兰浮衍起码会少上许多危险。但陆会前些日子由于擅自离军,已是被贬去一切官职,沦为仆从军,干些挖沟伐木的勾当。
不说别的,此人陪同入城,万一途中反水,呼兰浮衍出事也就罢了,那岂不是于大局有损。
「我会单独与他谈一谈的。」水从月却是坚持自己的意见,微微闭上了眼睛,不容别人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