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亘有些着急,好不容易有了一头虚鲸,却又被人家的同族给带了回去。心有不甘之下,吴亘追上了鲸群,与鲲若叨叨咕咕说个不停。可以看得出来,鲲若也不想离开,但旁边一头虚鲸轻轻用尾巴拍打了一下鲲若,后者只得怏怏离去。
叹了口气,知道再无法挽留,吴亘坐在鲲若的身体上,认真吟唱了一首魂曲。当初就是魂曲安抚了鲲若,这次吴亘也想再试试,看能不能留下鲸群。
幽长空灵的曲子徘徊于鲸群,回旋于幽谧的海水,时而清脆薄亮,像徐徐的清风拂过翠绿的竹林,时而高亢激昂,像涨潮时的海水拍打着海岸,鲸群渐渐游得慢了些。
有虚鲸开始长鸣,渐与魂曲冥合,它们陪伴于鲲若身侧,推开海水缓缓北归。伴随着这袅袅天音,无数的游鱼海鸟跟在鲸群周遭,成了海上一道奇观。
相送百里,吴亘终是没有留下虚鲸,只得带着小八与鲸群告别,返回了自家水师。但不管怎样,吴亘给这些虚鲸留下了上佳的印象,说不得将来能有缘再聚呢。
花家的三只雷蟹只剩下了两只,连同上面的人也落入了无畏军手中。在海底发现了第三只蟹的尸首,坚硬的外壳已经被拍得粉碎,应是出自虚鲸之手。
在海底苦苦搜寻一天后,曲洛终于寻到了吴亘的断刀。看着失而复得的断刀,还有那与断刀一起被发现,破了一个口子的荷花,吴亘长出了一口气。
这次与花芷交战,其实真正的收获是自己亲自斩开了一处空间,尽管这处空间只是法器所形成,与真实的空间相比还十分孱弱,而且自己还借助了死气和光明之心的力量,但毕竟是真正破开了一处空间,这其中的感悟却是弥足珍贵。
这就好比做菜,看上百次都不如上手一次感悟得多。这也为自己完善刀式提供了借鉴和出路,想来随着境界的稳固,这一式刀法也会应运而生。吴亘已经决定了,这第三式刀法就叫虚启,取开虚破空之意。
水师浩浩荡荡回到了黄岛,这里紧邻衡门港,占据了此岛,也就意味着封锁了港口,整个航路落入了无畏军手中。
花家的人马已经退回港中,再不敢外出,鲛人开始在港口
外巡逻,监视着港口中的一切。缴获的两只雷蟹也布置到了黄岛附近,互成犄角之势。
按着与古阳思商量的策略,无畏军水师并不准备直接攻打港口。就是打,也打不下,根据暗子送来的情报,如今的港口四周已集结了三万余人,这绝对不是仓促组建的水师所能吃下的对手。Ь
吴亘把自己的大帐安在了黄岛上,一方面借机养伤,一方面等待港口生变。
真正的胜负手不在这里,而是在遥远的北边,在白岭行省的主城金城。只要拿下这里,推呼兰浮衍上位,衡门港这里的敌军便会不战自溃。
吴亘在等,花击澜在等,远在凌云村现在已更名为凌云城的哈豹也在等。
高大的城主府中,四下防卫严密,不时有巡逻的士卒行走于其中。在城主府的后院,这里是哈豹和齐玥休憩之所。
院中奇草仙藤苍翠,牵藤引蔓累垂,在荷池曲径、水榭奇石间,有飞楼插空。
这座装饰豪华、雕甍绣槛的楼中,哈豹与齐玥正相对而坐,屋中并无他人,连侍女护卫都被赶到了楼外。
哈豹双手抱着头,垂头丧气坐在包裹有金衣的椅中,死死盯着地面,仿佛那里藏着什么宝物。
齐玥面色难看,身体歪歪靠在旁边小桌上,愁眉苦脸盯着眼前的一封信。
信是楚喜派人送来的,上面说了,寨主已经击败花家水师,正式封锁了衡门港,如今花家的海上财路已断,再加上北面三家伐花,佐衡路的天很快就要变了。
信中楚喜也说了,这次来信寨主并不知道,他只是念在多年相交的份上,劝哈豹迷途知返,尽早向寨主请罪,说不得会得到原谅,保下这条性命。若是跟着花家,依寨主的性子,最后肯定不会放过他。
「你到底怎么想的。」齐玥实在受不了这窒息的安静,跺了跺脚询问道。
「唉。」哈豹长叹一声,直起了身子,了无生趣道,「花家眼见着不一定能撑下来,等吴亘入了佐衡路,北面那些兵马南下,谁能挡得住他,我这个千户肯定会被第一个拿下,我死也就罢了,你怎么办。」
「花家怎么就撑不下来,在佐衡路还有几万人马,北边又是花家多年经营的势力范围,无畏军和姬国哪里容易那么打下来。」齐玥眉头紧皱,却是对哈豹的悲观有些不满,「等拖得时日长了,无畏军和姬国人马孤军深入,补给困难,谁赢还说不定呢。」
「夫人啊,你没打过仗,这无畏军我是见过,兵强马壮,猛将如云,再加上姬国相助,而且我听说北面的鲜于家也在捣乱,花家独木难支啊。」哈豹却是连连摇头,一脸颓丧,「最重要的是,这次无畏军打得旗号是给呼兰家报仇,很多家族都会暗中相助,花家定凶多吉少。」
「那……那怎么办,花家一倒,安思家肯定也挡不住,我们更是成了砧上肉,任人宰割。」齐玥也是有些惊慌,她对这些打仗的事极少关心,自然不清楚里面的门道。
「我直接去寻吴亘定然不成,不如,不如我去找找哈山。」哈豹猛得一拍大腿,终是决定先探探吴亘的口风。
「行,你快去吧,幸好当日没有杀了哈山。」齐玥也是无奈,只得催促自家男人赶紧去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