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但是不给你。”吴亘脸现惶恐之色,紧紧护住了自己的包袱。
壮汉有些气极,狞笑道,“小子,你莫不是傻子,撒谎也不会。看来不给些苦头,你是不知道爷的厉害。”说着伸手抓向吴亘前襟,砂钵大的拳头直冲面门而来。
“嘿嘿。”吴亘展齿一笑,原本的木讷消失不见。在大风寨呆的久了,什么样的恶人没见过。这种无脑汉子即使在寨子里,也只能是个看门的货色。
同行相见,你死我活。
抬起一只胳膊护住头,吴亘身体疾进,单腿弯曲,膝盖狠狠撞在了汉子的跨下。
鬼蜮中几进几出,数次身死,磨砺出的手段不是盖的。现在出手就是杀人技,能一招撂倒对方绝不多出一手。
汉子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有些瘦小的少年,一出手就是这种断子绝孙的招术,猝不及防之下,二人身体重重撞在一起。
“嗷……”一阵不似人声的惨呼传出。
汉子双手捂裆,身体扭曲成大虾形状,倒在地上痛苦抽搐。
吴亘丝毫不为所动,面色平静,单手变掌,一记手刀直插在了汉子喉咙上。
除恶当务尽,打人须打死。
咯,大汉一口气被截断,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软软的瘫在地上,身体不时还抽搐两下。
周围变的安静起来,众人惊异的看着无事人一般的吴亘,皆是把双腿夹紧了些。
这个乍一看人畜无害的少年,出手竟然如此狠毒,招招都是奔着废了对手去。
眼见汉子倒下,吴亘慢条斯理的取出一个面饼,一点点扯下放到嘴中。每吃一口,都要细细咀嚼,连手指都舔了个干干净净,仿佛在品尝龙肝风髓。
孙宏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没曾想这个所谓的伍长出手那么的有些怀疑今天示好示错了地方。
拥挤的大帐中,二人身前空无一人。
吃了半块饼,吴亘心满意足的将剩下的收了起来,顺手又给了身旁刚刚醒来,正要挣扎起身的壮汉一记手刀,对方眼睛一翻,又晕了过去。
吃饱之后,刚想闭目小憩,可挣扎半天,心中始终觉着有什么事未了,坐立不安。右手不自觉的伸出,在倒在地上的大汉身上摸了起来。
“啪。”吴亘打了自己的右手一下,原来是摸尸的毛病犯了,“都是当伍长的人了,还是狗改不了吃屎。”嘟囔了几句,闭眼准备睡去。此行前途凶险,还是趁着此地尚为安稳,养精蓄锐为好。
可是靠着帐篷的立柱翻来覆去,却始终难以入眠。
“唉,最后一次吧。”吴亘眼冒绿光,犹如饥肠辘辘的饿狼。挪到大汉身边,细细摸索起来。找了半天,除了一些兵器之类,只找到七八两碎银子。
“穷鬼。”吴亘吐了口唾沫,顺手用断刀刀鞘在汉子头上重重拍了一下。又褪下其衣物,将双手双脚死死捆绑。如此一来,心思终于安定,很快酣然入睡。
在旁的孙宏一脸无语,暗自决定,若是吴亘向其讨要钱财,当双手奉上,免得受此折辱。
一夜无言,第二日一早,前来报到的人终于到齐。
一名头戴武冠的军卒走了进来,这是军中锐骑的标示。此人持鞭站在帐篷门口,大声喝令众人出行。
柳树集是不提供膳食的,全由参加试炼之人自带。事实上,试炼之事,在此已经开始了。
军卒看了一眼倒在地上、被捆成一团的大汉,扫视四周,目光停留在百无聊赖的吴亘身上,“死的活的?”
吴亘赶紧陪笑道:“活着的,活着的。”刚想解释一下缘由,军卒闷哼一声,转身而去。
吴亘有些摸不着头脑,难不成是暗示自己将大汉杀死。想了想,将断刀抽出,恶狠狠看向大汉。
大汉此时已经醒了过来,只是因为嘴被堵上,说不出话来,口中呜呜作响,目露哀求之色。
“杀了也没钱,算了,本伍长有好生之德,暂且饶你一条性命吧。”吴亘自顾自嘟囔道。
大汉呜呜了几声,满脸皆是赞许之色。
“不过呢,本伍长还得叮嘱你几句。当强盗也是个手艺活,要眼尖手快心狠,不要如你这般,贸贸然鲁莽行事。
往后路还长,当多思苦研,活到老学到老,莫辱了祖师爷的名头。”吴亘蹲在大汉身边,语重心长,谆谆告诫。
大汉赶紧连连点头,看这情形,若不是身体所缚,只怕会跳起来磕几个响头拜师。
眼见对方已经开悟,吴亘拍拍其肩膀,扯下口中布团,欣慰转身离去。
待看到其身影消失,大汉方才松了一口气,“杀千刀的撮鸟,还是厢军,比真土匪还土匪。”
吴亘与孙宏随着人流走到马厩,去取自己的坐骑。
走到坐骑旁,吴亘眉头一皱,打量了一下马儿四周,止步停了下来。
一旁的孙宏刚要上马,却被吴亘拦下。
吴亘伸手在二人马鞍下翻找起来,很快两个小巧的铁蒺藜被取出。
这铁蒺藜被人硬嵌入鞍中,藏的颇为隐秘。
有此物在鞍下,初始马儿并不会感觉到什么,待骑行时间长了,一路颠簸,尖刺伸出,刺伤马背,疼痛之下就可能惊马。在密集的队伍中,后果可想而知,骑手不被践踏至死也会重伤。
孙宏倒吸了一口冷气,转头怒视四周,想要找出是谁使出的这腌臜手段。
吴亘拍了拍其肩膀,“算了,此次试炼鱼龙混杂,下手之人早已离开,只要小心些便是。”
二人翻身上马,随着人流前行,此时才发现,原来参加试炼的人如此之多。放眼望去,足有几百人,听说还有一部分人从另一处集结地赶来。这么多的人,却只有十几名身披甲胄的军卒护送。
看着滚滚人流,孙宏忧心忡忡。吴亘驱马距其近了些,轻轻拍拍孙宏肩膀,“有本伍长在,放心就是,五两银子可不是白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