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委婉的说:“陈宴,你已经很好了,但你没必要因为我而做出什么改变,你值得更好的,而我,配不上你。”
她抬头迎上陈宴的眼,当即想解释一句。
一码归一码,今晚的陈宴虽然言辞犀利得让她心里不好受,但他的伤是因她而起,她没必要在餐食上面和他斤斤计较,这样倒显得她越发的拿不起放不下了。
好感吗?
她脑袋下意识的浮现出这些日子陈宴的表现,无论是他的央求,吵架,示弱,苦涩,还是委屈,她都一一看在眼里。
周棠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确了这一点。
他低声缓慢的问:“周棠,你对我,除开我救你的恩以外,对我还有一丝半点男女之间的在意吗?我这些日子里的表现,没有罪大恶极,也经常在顺着你,也在变好,我这样,你对我有没有半点好感?”
她对他的印象和感觉已经没有最初那般强烈的抵触了,但若说喜欢和在乎,她应该,也没那么喜欢和在乎吧,要不然,她也不可能完全不想和他在一起,甚至想都不想想这方面的事。
周棠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陈宴还在执着于这个。
她前面已经将话说得很明白了,可他还是问了这个。
他咧着有些干裂的唇瓣笑了笑,“我知道了,所以即便我差点为你丢了命,也是在做无用功。”
落落大方,光明磊落一点,也许将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彻底拉上正轨。
陈宴没有太诧异,只是脸上肉眼可见的苍白起来。
他脸色苍白而又惨烈,带着一种绝望与坚定,而后当即转身往前,佝偻着背影,雨夜里像一条丧家犬,去奔赴属于他的黑暗与汹涌。
大雨不住的打落在他身上,很快就将他淋得湿透。
衬衫西裤紧贴在他身上,周棠这才发觉,陈宴虽然长得高,但身子已经瘦得皮包骨头,孱弱得像是被大雨都冲得垮一样。
他一步步的大步往前,目标是前方不远的会所,而那会所灯光正盛,旖旎中又带着一种引人堕落般的神秘,莫名间,周棠只觉陈宴奔赴的那家会所,像是一处深渊,陈宴今夜但凡进去了,很可能真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