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你是想用死来试探我吗?(1 / 2)

只对你服软 圆子儿 3827 字 2023-10-15

隔着星星光火,周棠满目复杂的凝在那人身上,一时间,汪洋般森冷沉寂的心,终是漫出了几丝起伏。

终于还是来了,不是吗?

也无论他觉得她再怎么下贱,再怎么恶心,他不还是来了吗?

周棠的唇瓣逐渐勾起。

那人似乎这才发觉周棠,染着隐约光影的目光便朝她锁来了。

两人隔得不太远,双方都能清晰瞧见对方的神情,周棠看到陈宴的眼里阴沉而又淡漠,连带那张俊脸上,也是成片成片的戾气与烦躁。

他在烦躁什么呢,她不经在想。

却在这时,陈宴已低沉沉的出了声,“腿断了,走不动路了?”他语气阴冷而又复杂。

周棠嘴角的弧度越发勾起,刹那间,她眼底的所有起伏全数被兴奋与欣慰所替代。

“陈宴。”她抑制不住的呼了一声,足下也开始奔跑,整个人当即过去靠在陈宴怀里,双臂紧紧的环他,再度以一种释然而又依赖的姿势窝在他怀里,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委屈而又欣慰的说:“陈宴,你是不是来接我的?他们能放我走,是不是你给上面打了招呼?”

夜色沉寂里,陈宴并没回话,也没回抱她。

周棠默默的等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望他,却见他目光阴沉而又冷冽,带着一种审视般,像是要将她彻底看穿。

“好玩儿吗?”他突然问。

周棠怔了一下,“什么好玩儿?”

他语气染了几丝讽刺,“女英雄救美,英勇飒爽的,好玩儿吗?”

周棠听懂他意思了,他是在讽刺她不自量力的去救楚商商。

她默了一下才说:“当时情况紧急,商商明显占了下风,我若不出手的话,商商指不定就被秦墨杭打死了。我当时也是没办法了,才用石头敲了秦墨杭后脑勺。”

陈宴漫不经心的说:“和我解释做什么?有胆子为人打架,却没胆子承担后果?”

周棠瘪瘪嘴,委屈的说:“可我也没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

“你拿着石头和秦墨杭对上时,你就该料到后果。先不说秦墨杭伤势如何,倘若真死了,你想想你是个什么下场。”

嗓音落下,一把将周棠推开,转身过去便开门上车。

周棠愣在原地,一动不动,表情担忧而又悲凉,弱不禁风的,又像是随时都要被风刮走。

她没再解释什么,也没再朝陈宴望去一眼,整个人失魂落魄,似乎真被陈宴所说的后果吓到了。

却是不久,陈宴突然按了一声喇叭。

刺耳的喇叭声震动了周棠耳膜,她僵着的身子颤了一下,这才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几步,为陈宴的车让开了位置。

眼见她如此,陈宴终究是从车窗稍稍探头出来,戾气重重的说:“愣着做什么?还不滚上来!”

周棠像是这才回神过来,忐忑不安的上车,直至在副驾坐好,陈宴扫她一眼,阴沉着嗓子冷道:“你要见义勇为也得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既然你要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去和秦墨杭杠上,那你还给我打什么电话求什么救?你自己……”

没等他这话说完,周棠突然倾身过去猛的伸手环住他的脖子,用力将他脑袋也拉了过来,嘴唇便陡然朝他迎了上去。

她猛然的亲他,也将陈宴难听的后话全数给堵了回去。

直至将陈宴吻了片刻,她才稍稍拉开点和他之间的距离,抬头迎上他那双深邃而又明灭不定的眼,低低的问:“陈宴,你是不是在担心我?是不是因为怕我受伤所以才这么生气?”

陈宴神色微动,像是听了笑话,“你配?”

周棠缓道:“可无论我配不配,你今晚不还是来接我了吗?”

嗓音落下,她再度抬头吻了他一下,而后斜着身子靠入他的怀里,耳朵静静听着陈宴胸腔内平稳的心跳,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继续说:“我知道一定是你给上面打了招呼,他们才放我出来的,陈宴,今天真的谢谢你。”

整个过程,陈宴没说话,却也没拒绝周棠的亲吻和靠近。

他身上的气压依旧极低极低,更也没回周棠的话。

直至周棠在他怀里靠了半晌,他才抬手捏住周棠的下巴,逼着她抬高脸颊,直至她那双单纯而又卷着几许释然的眼迎上他的,他才阴恻恻的说:“你这条命连带你这个人都是我的,无论是伤了还是残了,也都算我的。你要在外面逞能,也得掂量一下后果,也但凡以后再敢有这种事发生,那么周棠,我便只能让你当只名副其实的笼中雀了。”

笼中雀吗?

周棠心口颤了一下,随之而来的,则是满心的复杂和嘲讽。

这是陈宴第一次以这种霸道般的口吻对她说这话,他似乎真的没将她当成一个人,而是已经逐渐的将她当成了他的附属品。

甚至他这番话,冷硬威胁之中却又透着浓烈的病态,他就像个严重的偏执狂一样,得到了还不够,还得禁锢着,连带受伤什么的,都得经过他的允许。

“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这样了。”周棠默了一会儿,没打算在这个时候与他起冲突,只乖顺的回了一句。

嗓音落下,她缓缓从他怀里离开,挪身在副驾位置坐好。

陈宴没什么情绪的扫她一眼,这才开始开车往前。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心神各异。

直至刚刚回到别墅,陈宴便拉着周棠直接上楼,最后一把将周棠丢到了主卧的床上,待周棠在床上摔得有些懵时,陈宴陡然朝她过来了。

周棠简直没想到陈宴这个疯子到了这会儿还在想这个,她眉头深深皱起,却又片刻,还是伸手勾住陈宴的脖子。

却是片刻,陈宴看见了她胳膊肘的一片淤青,动作也蓦地停住。

他视线阴沉沉的凝在她的胳膊,哑着嗓子冷沉的逼问:“怎么来的?”

周棠愣了一下,垂头扫了一眼,随口就说:“当时拉架时被秦墨杭推了好几次,有一次被推得摔倒了,就成这样了。”

嗓音落下,她便见得陈宴眼底闪过几丝戾气,本以为他还会说两句话,没想到陈宴一句都没说就继续。

这一次,水到渠成,相合。

她脸色有些隐约的发白。

陈宴凝她一会儿便扫兴般的松开她,目光深凝着她,眼底那成片的阴冷之色,才逐渐被复杂之色替代。

周棠一动不动。

她止不住的怅惘和鄙夷着,她终究,还是和陈宴走到了这一步,虽然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也没想到这兜兜转转的,最终一切都还是给了陈宴。

心底蓦地漫出几丝怅惘和讽刺,却也因为没来得及控制表情,陈宴倾身过来捏住了她的下巴,“怎么,成这副要死不活的样了?”

他语气卷着几许复杂。

周棠这才收敛表情的笑笑,伸手轻轻拂开他的手,整个人贴过去窝在他怀里,低声说:“没有,陈总别误会。”

陈宴没说话。

周棠问:“陈总要去洗澡吗?”

“你先去。”

周棠眼角微挑,温柔的说:“好。”

待两个人都彻底洗完并躺下,周棠柔声朝陈宴说说:“晚安,陈宴。”

陈宴没回话,直至她即将睡着且意识快要彻底模糊时,她似乎才听到陈宴说:“只要你安分听话,我不会亏待你。”

周棠没回,也觉得陈宴这句话似曾相识,仿佛上次才说过。

奈何她也没心思回陈宴这话,只因太过困顿,待陈宴嗓音落下,她便忍不住彻底睡了过去。

直至她呼吸彻底匀称,陈宴凝她半晌,才漫不经心下床出屋,最后坐定在客厅的沙发上,点了一支烟,开始吞云吐雾。

则是片刻,特助杨帆的电话打来,他随手接起,杨帆如实汇报:“陈总,您要查的秦墨杭的消息已经查明了,秦墨杭稍稍有些脑出血,但并不严重,这会儿在医院已经清晰,再加之里面有楚家公子的运作,所以周助理的责任不大。”

陈宴神色微动,淡漠的说:“区区一个脑出血,倒是太便宜了些。”

杨帆怔了一下,有点没摸透陈宴这意思,正待思量,陈宴发了话,“去查一下秦墨杭那皮包公司近年来的所有犯罪记录,我要在半个月内,看到秦墨杭被扔进局子里的结果。”

嗓音落下,不等杨帆回话,阴沉的挂断电话。

周棠第二天醒来,破天荒的见得陈宴还在身边。

她的睡相历来不太好,这会儿跟个八爪鱼似的攀在陈宴身上,也不知她昨晚抱着这么个冰山是怎么睡着的。

她默了一会儿,才轻手轻脚的开始从他怀里挪开,却是这时,手腕被人精准握住并猛拉,她整个人再度跌倒,随之而来的,是陈宴强势而又阴沉的吻了她一下。

周棠只觉得陈宴这只狗大早上的都要发癫,不过这并不影响她装模作样的回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温柔缱绻的朝他说:“陈宴,早安。”

陈宴将她虚浮于表面的笑凝了好几眼,眼底刚起的沉沦之色才被淡漠所掩盖,他松开了周棠的手腕,没什么情绪的下床。

周棠热络的跟着他来到衣帽间,笑着说:“今天要穿正装?”

陈宴淡道:“嗯,要先去集团公司开个会。”

“我需要跟随吗?”

“不用。”

周棠点点头,笑了一下,“那我给你搭配衣服。”

她给陈宴选了一套件蓝色的衬衫,一套深褐色的西装,陈宴的袖扣也特别多,都是价值连城的高定,她也随意从中选了两枚朝陈宴递去,直至陈宴将衣服穿好并将袖扣搭好,周棠才拉住他的手,又拿了一条浅色的领带走至他面前,亲自温柔的给他系上。

待一切完毕,她踮起脚轻轻的吻他,柔和的说:“陈总,你看这是你的衣帽间,我的衣服放进来不太合适,那隔壁卧室的衣柜,我可以用吗?”

陈宴淡漠点头,似乎没觉得这是个事儿。

周棠又说:“我昨天去商商那里收的衣服,后来因为打架就没注意拿……”

“我给过你副卡。”陈宴有点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似乎觉得周棠这在没事找事。

周棠却轻柔的笑了,“那等下班后,陈总陪我一起去买。”

陈宴眼角一挑,淡漠的目光终是朝周棠落来了,带着几许讽刺和审视,“你又想做什么?”

“想像情侣那样,一起去买衣服,顺便再和陈总在外面吃个饭。”周棠笑着说。

“不怕被人拍到发到网上去?”他冷笑一声。

周棠轻柔的缠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儿着,像在依赖的说:“不怕。”

陈宴再度仔细的将她梁上的笑容扫了几眼,没什么情绪的一把甩开她的手,“我晚上有应酬,没空陪你。”

说着,似又想到了什么,“等会儿会有人将药放在楼下客厅,你下去后就吃了。”

周棠心口微微一沉,却又仅是片刻,她故作不知的笑,“什么药。”

“装蒜?”

“真不知道。”

“在我面前适当的作,倒也无伤大雅,但作得太过,就不好看了。周棠,别给我耍花招,等会儿下楼好生将药吃了,如若不然,到时候苦的也是你。”

是吗?

周棠微微的吸了口气,面上的笑容稍稍淡了几许。

陈宴不再看她,径直出了衣帽间。

直至陈宴彻底出了房间,周棠唇上才勾出几抹讽刺的弧度,也没怎么耽搁,当即迈步去洗手间洗漱。

陈宴对她的狠,一如既往。哪怕昨晚虽试探过,也知道陈宴对她稍稍有些特殊的占有欲,也能稍稍妥协,然而这还不够,完全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