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面露几许紧张,低声说:“陈宴,你看对方今天既然能伤到你,就说明对方实力不容小觑,而你的根基毕竟不在京都,而是在北城,所以你真想报复对方的话,也许可以先回北城再从长计议,那样的话才能万无一失。”
陈宴漫不经心的道:“你是觉得我斗不过对方,还是在担忧我安危?”
说着,深邃的目光径直迎上周棠的眼,略带侵略性的问:“又或者,你是觉得这两日呆在我身边不安全,便想先回北城避避?”
心思蓦地被说中,周棠眼皮都抑制不住的抽了两下,有些尴尬。
她是真没想到陈宴竟能心思玲珑成这样,竟能猜到她的心思,也没想到陈宴会将这话问得这般直白,让她想委婉点都不太可能。
不过这真的不能怪她,虽说陈宴势力不小,且也没将那些背叛与算计他的人放于眼里,但不得不说,陈宴受伤是真,后背上那深深的刀口是真,所以敢在陈宴身上动刀子且连陈宴现在都还没能全部拿下的人,本事的确非同小可,说不准那些人还留有后招,甚至明日还没等陈宴收拾他们,他们就又先下手为强了。
所以,她这会儿是真有点不信陈宴了,也真有点担心被殃及了,毕竟她只是陈宴的助理,可没必要陪着陈宴遭受性命之危。
“我是你的助理,自然担心你的安危,不过,我是真没见过这些刀刀杀杀的场合,所以心态差了点,紧张了点,这会儿想回北城避避也是正常的,是吧。”
周棠低声解释,态度也端正。
陈宴落在她面上的目光却增了几许讽刺,“究竟是没见过这些刀刀杀杀的场合,还是不愿陪我冒险?”
周棠只觉陈宴这人是真恶劣,明明心思玲珑且什么都猜得到,竟还要逼着她将不好听的真话说出来!
她心头稍稍紧了紧,盯着陈宴,一时也没出声儿。
陈宴冷笑一声,“我不过是一时不察被人算计,还没到被人动得根基的地步!且我既然死不了,就到不了殃及你的地步!你与其在这里担心是否被我连累,还不如趁我没发火之前赶紧滚!”
他语气阴沉而又冷冽,这些话入得周棠耳里,让她莫名的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
周棠面色也跟着变了变,知道陈宴是真的生气了。
她暗自压了压情绪,也不敢多说,只道:“那你好生休息,有什么事的话就吩咐我。”
嗓音一落,识相的迅速出了屋门。
直至屋门被周棠全数合上,一时,屋内的气氛顿时沉寂下来,压抑得让人有些头皮发麻。
陈宴回到沙发上坐了许久,才给江枫打了电话。
江枫那边接得很快,紧着嗓子说:“你现在怎么样了?”
陈宴满目幽远的扫了一眼窗外昏暗的夜色,“后背被扎了一刀,死不了。”
“怎么回事?我们今晚做足了万全准备,他应该伤不到你?你是不是在关键时刻对他心软才被他钻了空子?”
陈宴勾唇冷笑,苍白的脸上浮出几许戾气,“只此一次,但从明日之后,我就会让他彻底进去。”
江枫深吸一口气,虽觉陈宴的语气亦如平常的清冷,但他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丝不同寻常的落败与脆弱。
也是了,所有人都觉得陈宴完美而又淡漠,整个人似乎没什么短板和软肋,然而他却知道,那个人,是陈宴从小到大的噩梦,也是陈宴心底深处最强烈的企盼。
陈宴能变成如今这种冷血无情的模样,都是败那人所赐。
但如今,那人得了空子伤了陈宴,这可就不是扎了一刀这么简单了,那一刀,反而是极其精准的扎中了陈宴的心口,将他这么多年最后残存的那一丝丝企盼给彻底碾碎。
“陈宴,放过自己吧,别再多想。那人不该得到你一丝半点的谅解,你对他,也不该再有半点的容忍与心软。”
“我知道。”
江枫默了默,“你后背的伤处理过吗?还有你的胃病,需要派私人医生过来吗?”
陈宴神色微动,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底滑过半许冷冽,“不用了,我的伤,周棠为我处理过了。”
一时,对面的江枫突然失了声。
沉寂的气氛里,陈宴薄唇一启,再度道:“江枫,我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周棠,所以,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江枫嗓音也越发紧了紧,“你现在对周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即便连我主动开口求你,你也不愿意放她一马?”
“我只是要告诉你一声我的决定。”
“那如果我给你说我会和她结婚呢?你是我兄弟,以后我的女人,你也要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