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桌饭起码两千以上，对于她一个刚毕业的实习生不是个小数目。</p>

她看起来，和自己印象里的形象逐渐脱离，分化出两个影子。</p>

一个是在酒吧里喝着最便宜的柠檬汁，刻意往自己这边瞄来的她。</p>

一个是昨晚站在自己身前，满含泪水却倔强的、异常冷静的她。</p>

周从谨坐回办公室，拿出手机，打了几个字，最后犹豫半晌又删掉。</p>

他一直忙到下班，最后终于重新捏起手机，斟酌地打了两个字过去：“抱歉”。</p>

“抱歉”两个字刚发出去，旁边很快出现了一个显眼的红色感叹号。</p>

他堵了一天的心如被扎了针的气球，微妙地、缓缓地泄掉了气。</p>

他捏了捏眉心，起身走到落地窗旁，看着远处被雪铺盖的高楼建筑，近处马路上无声的车流，陷入了长久的沉默。</p>

*</p>

隔了几个月，他从公司电梯下来，停在数据分析部楼层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女孩。</p>

那女孩很主动地和他打招呼：“哟！周总！”</p>

周从谨盯着她反应了半晌，才依稀记得此前见过她。</p>

和沈宜以前经常出现在自己爱去的那间清酒吧。</p>

他眼神略下移至她怀里抱着的纸箱，里面装了些简单的工作文件和文具。</p>

“你......离职了？”</p>

“是啊。”夏季拍拍自己手里的箱子，噗呲笑出声：“亏你想了半天，总算还记得我。”</p>

夏季全无以前欲勾引他装出的那副柔弱小白花样，恢复了一副大咧咧无所谓的原本性子。</p>

周从谨多瞄了她几眼，又想起沈宜。</p>

电梯还在往下，夏季侧头大胆地盯着他问道：“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吗？”</p>

周从谨摇摇头：“抱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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