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么了？”杨士奇在不远处责问道。</p>

杨士奇以为考生的试卷有问题，走过去拿过试卷，扫了几眼，正是他刚才看过的某个考生的文章，便去看是哪个考生。</p>

“啊呀”杨士奇看到马乐的容貌也不由地暗暗称奇。</p>

其他在场的官员也注意到了马乐，都看向他，倒让马乐有些不自在起来。</p>

今年壬辰科是怎么了？一个高希酷似汉王，一个马乐又像圣上。</p>

“杨阁老，怎么回事？”永乐皇帝在龙椅上发现有些异样，便问道。</p>

“回禀陛下，考生马乐的容貌倒是有几分像陛下，臣等甚是讶异。”</p>

“哦？将他的策问拿来我看。”</p>

随侍太监将马乐的试卷呈上，永乐皇帝一看便点起头来，对文章很满意，这才仔细去打量马乐。</p>

“你是哪里人氏？”</p>

“回陛下，臣乃福州府长乐县人氏，以国子监生参加南直隶乡试。”</p>

“嗯，你在策问中说，‘为国之政，宽而不流于姑息，猛而不偏于苛察’。若就我朝当前的局势，作何解啊？”</p>

马乐想都没想，就答了起来。</p>

“就北疆的形势来说，互剌、鞑靼皆为北元残余势力。</p>

所谓‘宽’，要怀柔之，公平互市足以，对我大明亦有好处。</p>

所谓‘猛’，则应坚决打击其对我大明的骚扰，彻底消除其‘复其中原故土’的野心，不可姑息。</p>

因此，必要时北征蒙古，亦无不可。”</p>

“嗯，好，宽猛相济之道。”这种观点，正对了永乐皇帝的胃口。</p>

马乐又继续说道。</p>

“我大明开国四十余载，太祖高皇帝与陛下励精图治，国势日上，但国事日剧、用兵亦多。</p>

学生以为，与民休息、轻刑狱仍应为当前国策。</p>

然，德化应严，以正人心，尤应纠察百官行止。</p>

百官正，朝廷则正。朝廷正，万民则正。此亦是宽猛相济。”</p>

“很好，很好，”永乐皇帝用欣赏的眼光看着马乐，又转头向杨士奇，“杨阁老，这一科，礼部着实我朕寻到几个才俊了。”</p>

“学生不敢当陛下褒奖。”马乐说道。</p>

“马乐，还在殿试，赶快谢恩，退出殿外吧！”</p>

“是，谢陛下褒奖，学生告退。”</p>

马乐举止沉稳，从容地退了出去。</p>

“学生林志，呈请皇帝陛下御览！”</p>

“学生王钰，呈请皇帝陛下御览！”</p>

“学生黄翰，呈请皇帝陛下御览！”</p>

接着，又是一连三个考生，几乎同时上前跪下，呈上试卷。</p>

考官们吃惊不小，才午正时分，已经有五个考生交卷了。</p>

这一科殿试人数虽少，看来实力不凡啊！</p>

两日后，养心殿读卷。</p>

永乐皇帝，还有太子、汉王、杨士奇、金幼孜等一干大臣，对着十二份卷子发愁。</p>

已经讨论了半天，但还没有结果。</p>

实际上，前五名已经确定，分别是高希、马乐、林志、王钰、黄翰。</p>

在正史记载中，永乐十年的壬辰科一甲三名，分别是：状元马乐、榜眼林志、探花王钰。</p>

原本黄翰应该是二甲第二十六名，但因为高希泄露了考题，黄翰准备更为充分，因此名次大幅提前。</p>

现在悬而未决的是，在马乐和高希两人中，推荐谁为状元，意见分歧很大。</p>

六个阅卷大臣中，各有三个分别推荐马乐或高希为头名状元。</p>

“再给朕读一读马乐与高希的文章。”</p>

马乐和高希的策问，每篇都写了两千余字，这已经是读第三遍了。</p>

读卷官只觉得口干舌燥，中途停了两次喝水润嗓子，才终于读完。</p>

“父皇，依儿臣所见，高希的文章才学似乎略胜一筹。才思也十分敏捷，是第一个交卷的考生。”</p>

果然，上阵亲兄弟。</p>

到了关键时候，朱高炽便不由自主地偏向自家兄弟了。</p>

“陛下，臣以为，为国举才看的是才学，而不是交卷的早晚。且马乐廷对，为临机应答，乃出口成章，实属不易。”说话的是礼部尚书吕震。</p>

“儿臣以为高希廷对也不差，能令君父开怀一笑，又有哪个人能轻易做到？”朱高炽今天是铁了心，要将自己的爱弟推上状元宝座了。</p>

“太子殿下，这是为国抡才，岂可儿戏！”吕震反驳道，“陛下，依臣所见，在殿试这样庄重的场合，那高希一手提着试卷上交，举止轻浮，怎么可以点为状元？列为榜眼，已属幸中。”</p>

这吕震真的是因为高希“举止轻浮”才反对高希为状元吗？</p>

实际情况是，纪纲昨晚派人给他搬去了一万两银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