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解地向方忠打听，“为什么他没有将我一起杀死呢？他难道不知道斩草不除根，必留祸患的道理吗？”</p>

方忠低声道，“他当时已经走火入魔，按理根本就没有亲情伦理，之所以肯留下你的命，当然是因为你体内所封印的魔魂吞元。”</p>

我恍然大悟，“他没有获得完整的力量，因此不肯放弃，而你之所以会将魔魂封印在我的身体里，一方面是为了阻止方勇的计划，另一方面则是为了保住我的性命？”</p>

方忠道，“我没你想得那么伟大，事情紧急，我又命在旦夕，我当时只是担心方勇一旦活得魔魂的力量，并尝到了甜头之后会一发不可收，到那时必然会成为四大家族的头号敌人。”</p>

我失望地点了点头。</p>

虽然理由充分，但听后仍旧让人觉得难过。</p>

作为父亲的人，在临死之际，想到的居然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四大家族。如果是以外人的角度来评价，我一定会称赞他大义凛然。但身为他的儿子，我只觉得这种行为无比自私。他根本没有想过这样的决策会对我的一生造成什么样的影响，甚至没为我考虑过。</p>

回忆继续……</p>

杀人过程中失手打翻的蜡烛引燃了大火，已经杀红了眼的方勇带着我离开方家。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打算，但看那架势，多半是准备带着我一并离开，并趁机寻找解除封印的机会。只是没想到半路上出了事故，一辆没有牌照的车子直接将他撞倒，连带着我也被撞飞到了路边的水沟里。年轻的女司机只下来看了一眼，见到浑身是血的方勇还以为自己闹出了人命，立刻便落荒而逃。</p>

而我则趁着方勇昏睡之际，沿着臭水沟一点一点地爬向了别处。</p>

那大概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方勇，记忆也永远地停留在了他满面是血的恐怖画面上。</p>

虽然失去的记忆被找回，但看到那些血腥残忍的画面，我却只觉得寒冷无比。</p>

或许……没有记忆会更好些？我沉默着</p>

我沉默着没有开口。</p>

短暂的休息后，方忠对我说，“死后我的灵魂便来到了冥界，遵循你母亲的意愿在这里等着你。”</p>

我顺着他的话题继续道，“现在你可以说出等我的理由了。”</p>

方忠道，“净化魔魂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靠你一个人的力量完成不了，何况还有一口气净化三个，若是操作不当的话，你的灵魂很有可能会魂飞魄散的。”</p>

我点点头，“所以你是要帮我咯？”</p>

方忠道，“我知道你对我心中有怨，但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的儿子，我自然要保你的平安。”</p>

保我平安？</p>

这话时隔十几年后听来，为什么如此的刺耳呢？</p>

我忍不住冷笑。</p>

如果真相保护我的平安，当初又何必给我惹来这么多的麻烦呢？虽然心中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要再纠结着这件事不放，但我就是解不开这个疙瘩。</p>

我向玄炘问道，“你当初净化的时候也很麻烦吗？”</p>

玄炘仔细地想了想，“这你可把我给难倒了。我现在的记忆都是净化之后的，先前什么样早就不记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