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叹了口气,“老杜,你说我要是就此真的什么都看不到了,我以后该怎么办啊?”</p>
“什么怎么办?”万事知不屑地说道,“从前怎么办以后便怎么办,日子还是过去的日子,没什么可变的。”</p>
“哎。”经过万事知的开解,我心里的郁闷消散了不少,“我就是有点儿不甘心,早知道老天对我有这样的安排,过去就应该好好珍惜眼睛还健康的日子。多看看蓝天白云,鲜花绿叶,之后漫长的一辈子只能活在黑暗里,我还真挺怀念它们的颜色的。”</p>
“老天自有安排,人的力量毕竟有限,小胳膊总是拗不过大腿的。你好好珍惜当下,别等到哪天又遇到了比今天更惨烈的事情,那时候还有更后悔的呢。”万事知的话虽然有点儿道理,但听上去却不怎么顺耳。</p>
“什么叫更惨烈的事儿啊?”我无语地说道,“您老能盼我点儿好不?”</p>
经过这一番对话后,我的心情倒是一点点平复了下来,也慢慢接受了什么都看不到的命运,开始适应起在黑暗中的生活。</p>
只不过接连两晚,我都做了同样的一个梦。四分五裂的深渊,紧紧包围过来的大火和无眼的怪物,那个女人凄厉的呼喊总是让我头疼欲裂,总觉得这声音无比的熟悉,却又无论如何都记不起来。</p>
最终梦境会在一阵雷声中破碎,惊醒后的我始终不明白这个梦对我的含义。</p>
直到第三天的夜晚,我依然在梦境中不断地奔跑。那个女人的喊声字字入耳,“方寸,快跑!别回头,快跑!”</p>
跑?我要向哪里跑,又为什么不能跑?这个向我示警的女人究竟是谁,她到底是出于好意还是恶意?</p>
我什么都搞不懂,只能不受控制地狂奔,紧接着雷声响起,我再次从噩梦中醒来。</p>
和前几次不同,这一次雷声并没有停止,而是轰隆隆的接连滚过,震耳欲聋。</p>
二窝囊也从睡梦中醒来,“下雨了。”</p>
原来这一次是真的下雨了。</p>
二窝囊连忙打开灯,飞快地跳下床将所有的窗户关严,夏日的夜晚变得异常闷热,紧接着雨点便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p>
二窝囊关好了所有的窗,关心地问道,“方寸大兄弟,你怎么了?要不要喝水?”</p>
我摇了摇头,撑着身子发呆。</p>
“没事儿,雷阵雨,一会儿就过去了。”二窝囊打了个哈欠,“继续睡吧,我把窗户和门都关好了,保证一点儿雨都进不来。”</p>
我点点头,重新躺在了床上。</p>
这一次我久久不能入眠,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女人的声音。为什么我会觉得这样耳熟,总觉得这个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每当她呼唤我为‘方寸’的时候,我的心总会涌现出一种复杂的情感。</p>
这种感觉实在太奇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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