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语乔刚要闹,就被季廷阳凌厉的眼神制止了。</p>
“好吧,如果母亲醒了,你一定要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我。”季语乔依依不舍地离开医院。</p>
季泽秋深深看了一眼林絮,也转身离开了。</p>
病房重新安静了下来。</p>
夜深人静之时,季廷阳心里那股酸涩的情绪此时怎么也压抑不下去,眼尾泛红,眸底染上了一层悲凉。</p>
他握着林絮的手,把她的手抵在额头上,默默祈祷着她平安。</p>
这样的姿势维持了许久,被他握着的手忽然动了动。</p>
季廷阳猛然抬起脑袋,看向病床上的林絮,试探着叫了她一声,“母亲?”</p>
林絮缓缓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渐渐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季廷阳那双红着眼眶的眼睛。</p>
她艰难地抬起手,指腹在他的眼尾轻轻拭过,“我没事,别难过……”</p>
她的声音很轻,宛如羽毛般,一阵风便能吹走。</p>
季廷阳听着,眼眶又红了几分,急忙按了病床前的呼叫铃。</p>
医生忙忙碌碌地检查一番,“病人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接下来安心治疗就行了。”</p>
听到医生这么说,季廷阳松了一口气,“母亲,你感觉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p>
“谢长宴现在怎么样了?”</p>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絮打断了。</p>
季廷阳的声音滞住,刚才发现她醒来的欣喜的脸色霎时沉了下来,眉眼间隐隐带着怒火,“他好得很,不需要你关心。”</p>
“真的吗,他现在……”</p>
“你的心里是不是只有他?”季廷阳的声音嘶哑,语气平静得可怕。</p>
他看着林絮,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暗淡。</p>
他为林絮担心了一整天,可她醒来后问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谢长宴。</p>
季廷阳攥紧身侧的手,指甲陷入掌心,痛觉从手掌上蔓延开来。</p>
林絮顿了一下,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p>
季廷阳的脸色挣扎片刻,还是出手扶住了她的身体。</p>
林絮的手在他脸上轻轻摩挲,指尖掠过他眼尾的泪水,“对不起,我们廷阳肯定很难过,知道我发生车祸的时候肯定很害怕。”</p>
季廷阳想要敛去脸上的失落,不曾想一开口竟然是沙哑的哽咽,“我才不是要你的道歉。”</p>
他只是无法接受母亲对他的忽视……</p>
“我知道我们廷阳肯定很难过,害怕我会出事对不对?”林絮摸了摸他的脑袋,“我不该瞒着你出门的,以后不会再让你担心了,原谅我好不好?”</p>
一股酸涩在他的胃里翻涌,季廷阳的薄唇几度合张,想说些责怪她的话语,可那些话在他的喉咙几度翻转,还是咽了回去。</p>
他弯下身体,抱着她的手紧了紧,可又害怕会压到她的伤口,手上的力度松了松。</p>
季廷阳的下巴抵着她的肩膀,嗓音沙哑低沉,“好。”</p>
林絮简单的一句话就轻松将他心里的难受委屈哄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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