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轻笑出声，还没接着嘲讽，沈小玉就不客气地说，“若真要论三六九等，你可没资格在我面前说话，先生布置的功课都做完了？”</p>

这话是之前小秋不耐烦应付她的时候总说的，如今拿来堵别人，沈小玉莫名觉得舒爽。</p>

“你……不知好歹！”</p>

那人白了她一眼回去了自己的位置上，董先生可不好糊弄，还是赶紧再多看几眼吧。</p>

将麻烦的人弄走了，沈小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前放着一本书，却一个字儿都看不进去。</p>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又觉得以自己的身份，确实不合适跟蒋欢秋这样的人靠的太近，可蒋欢秋吧，好像也挺好的……</p>

沈小玉想一会儿，就抬眼看一眼小秋，再想一会儿，又看一眼……</p>

小秋无语，抬头微微皱眉，“先生让背的书你都背好了？一会儿可是要挨个儿查问的。”</p>

“哦，好。”</p>

沈小玉这下子终于能安心看书了。</p>

……</p>

一晃半个多月，学堂放了假，小秋收拾好东西打算回去。</p>

她经过沈小玉门前的时候，发现她压根儿就没有收拾。</p>

“你怎么不准备准备，放假四日，你不回去吗？”</p>

沈小玉骄傲地扬着眉，“我又不是奶娃娃，出来求学就没想着回去。”</p>

小秋佩服，“你可真厉害，那我先走了啊，你可以睡几日懒觉了。”</p>

小秋抱着东西离开，沈小玉的嘴角慢慢地落下，她能回去哪里？</p>

不过……说到可以睡懒觉，沈小玉又高兴起来，对呢，她要趁着机会睡个天昏地暗！</p>

……</p>

小秋出了书院的门，一眼就瞧见了蒋永林和雪娘。</p>

“爹，娘！”</p>

她高兴地跑过去，蒋永林将她手里的东西接过来，雪娘一把搂住她，抱了一会儿才松开，“让娘好好瞧瞧，都瘦了！”</p>

“没有，我胖了呢，书院的东西很好吃。”</p>

“就是瘦了，走，回去娘给你多做些好吃的！”</p>

雪娘拉着小秋的手不肯松开，一路上絮絮叨叨地跟她说着话，蒋永林坐在前面赶车，耳朵竖着听她们闲聊。</p>

从前还不觉得，可是小秋一去书院，家里就觉得格外冷清。</p>

头几日蒋永林连饭都吃的不多，后来数着日子小秋快回来了，他才恢复些精神。</p>

“娘平日里也没事儿做，便多接了些庄子里的活计，以后可以给你买更好的东西。”</p>

雪娘恨不得多长两双眼睛，能好好地看看小秋。</p>

小秋就窝在雪娘怀里撒娇，什么讨喜的话张口就来，哄得雪娘一路上都笑吟吟的，跟她在书院里判若两人。</p>

一回去了村子里，大家都知道小秋今儿要回来。</p>

“永林啊，接到小秋了？这下总放心了吧？”</p>

“小秋去了镇子里念书，瞧着模样都更加俊了。”</p>

“哟，你们还一块儿去接她？可真是……”</p>

“小秋啊，往后叔要写什么书信的话，可能来找你？”</p>

小秋笑眯眯地应下，“当然可以，我保证给叔写的漂漂亮亮的。”</p>

小秋性子乖巧可爱，很招人喜欢，除了一些尖酸刻薄嫉妒蒋永林一家的人，其余不少人都挺稀罕她。</p>

回去之后，雪娘早早地就开始做饭，什么猪蹄红烧肉，笋尖儿腊肉汤，炸鱼滚圆子……从蒋永林家里飘出去的香味，整个村子都能闻得到。</p>

“过年也没有这么奢侈吧，永林夫妇是真疼小秋。”</p>

“可那又怎么样呢？你又不是没瞧见，小秋一去书院，蒋永林一家都冷冷清清，等往后小秋丫头出嫁了，他们可怎么办哟。”</p>

“谁说不是，永林家的又生不出来，偏生永林是个专情的，就这样都不肯纳妾，往后啊，有的他们后悔。”</p>

“不过蒋家另外两房不是都有两个儿子吗？实在不行，过继一个……”</p>

“你可别乱说，永林家跟那两房的关系你还不知道？”</p>

“但我听说啊，蒋老二家的婆娘最近可没少往永林家跑，怕是想化干戈为玉帛呢。”</p>

“真的？那要是真成了……这蒋老二家，可就要翻身了……”</p>

……</p>

小秋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面干干净净，看得出雪娘定是日日都清扫。</p>

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家的草窝，小秋愉快地在上面打了几个滚，舒服得不行。</p>

她正准备闭眼眯一会儿，忽然听见外面院子里有人在说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