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午休时间,教室里除了寂歌和岁黎以外没有别人。
少年的唇瓣抿得极紧,混血儿的五官立体深邃,比普通人要更加精致美貌的面容距离寂歌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她能看到他微微抖动的睫毛,鼻梁挺直,因为生气,眼尾勾勒出上扬的线条,像是见血封喉的刀,弧度锐利冰冷。
冷感的香气萦绕周身,似冷杉,疏冷中透着些许甘涩的木质气息,掺杂着微甜的沉香余调,清凉的,薄淡的。
不可触摸和接近的。
寂歌微微屏住呼吸,察觉到岁黎的情绪不太对劲,温顺的不再动弹。
“你别总来招惹我,”岁黎一字一顿道,少年的嗓音悦耳动听,却因为发冷的语调显得没多少感情:“云寂,我脾气其实一点也不好。”
岁黎直到现在还能回忆起在门外听到那句话的心情。
铺天盖地的震惊,愤怒,还有几分委屈与自嘲,如潮水般,漫过心底。
是啊,异性相吸,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他为什么会那么难过呢?
岁家的小少爷含着金汤匙出生,上天并不公平,给了他令人羡慕的家世与美貌外,又让他拥有了过人的头脑。
少年从小到大,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正因为如此,他对很多事情的欲望都比别人来的要淡。
被很多人趋之若鹜,险些抢破了脑袋的东西,在岁黎那里却是一个没有什么吸引力的小玩意。
也许是上天看不过他过的这样顺风顺水,岁黎在十七岁这一年遇上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求而不得。
亦是他十几年来,遭遇的最大劫难。
——云寂。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温柔的像是一汪波澜不惊的湖泊,静谧,安宁,包容的接受了所有的波浪。
岁黎很少看到寂歌情绪波动特别大的时候。
她似乎对什么事都游刃有余,处理的妥妥当当,那样的温软柔和,像是疲倦的旅人在荒无人烟的沙漠里行走时,一抬头就看到悬挂夜空中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