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间,李修竟有种难以言喻的彷徨。
烂摊子再烂,它终究也是一个完整的摊子,是他李修为之奋斗近十年之久地方。
骤然没了,而且,还是他一手埋葬,他
李修抿了抿嘴唇,环视一眼书房,目光最终定格在床榻上酣睡的小璟儿身上。
步子迈开,李修行至床榻之前,粗糙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小璟儿,沉默许久,李修亦是黯然一叹:“璟儿从今天起,爹,就是万古不易的贼了!”
从大明的擎天支柱,到万古不易的贼。
他,走得太仓促,太仓促!
历朝历代,无权无势者,总是隐忍,暗中积累能量,哪里又有过周太后这般偏执疯狂。而此时,在书房外,王五亦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纠结。
老爷之意思,他自然无需多问,也清清楚楚。
红乃前朝所留,弃红袍,其中意味自然显而易见。
但,红袍不用,那用何色?
虽说他清楚秦公喜好,但此等堪称天大的事,他可不敢擅自做主。
犹豫纠结好一会,他才终于小心翼翼的行至书房门前,轻轻的敲击了两下房门。
“黑色就好了!”
此时,房中的声音传来,王五顿时大松一口气,噗通跪倒在地:“奴才遵旨!”
随即,起身后,恭恭敬敬退上数步后,王五这才立马转身,不顧年迈之躯,小跑着離开了这个院子。
不到一刻钟,王五便领着数名下人上气不接下的跑来,其中一名下人手中,还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俨然是一袭黑色骧金纹的披风
门外等候已久的李月儿,亦是连忙接过下人手中的托盘,推开房门,便步入其中。“老爷,已经准备好了。”
李月儿轻声细语,恭敬的将托盘置于李修面前。
“嗯。
李修瞥了一眼托盘上崭新的披风,点了点头,没多言语。
李月儿小心的将托盘放置一侧,一袭黑色骧金纹的披风,缓缓披到了李修身躯之上。锵!
李修拔出战刀寸许,凝视着皎洁森寒的刀锋片刻,战刀归鞘,悬于腰间,李修蓦然转身。房门洞开,一袭黑色披風随风而动,院中,侍女下人,亲卫士卒,已然于两侧跪倒,同时,有士卒牵来一匹骏马,至李修身前,随即半跪余地。
见此景,李修目光微闪烁,伫立片刻,翻身上马,一勒马缰,战马双蹄高抬,一声嘶鸣,随即,众亲卫将士,皆是翻身上马。
铁骑簇拥,战袍舞动,浩荡出府,一路策马飞奔,沿途兵將伫立,见铁骑奔涌,皆跪倒在地。
“将军万岁!”
“陛下万岁!”
“万岁,万岁,万万岁!”
骤响的高呼声,从秦公府,随铁骑奔腾,一路高呼,直至皇宫。
巍峨的宫门已然洞开,沿途将士接连跪倒,万岁之高呼,直冲云霄,震天动地!
伴随万岁之高呼的,是奔涌的铁骑,隆隆的马蹄声,料在这巍峨伫立的皇宫之中,如潮水奔涌,直至皇极殿外,这一处从未有人策马至此过的浩大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