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武笑呵呵的将这封调令,放至卢象升手中。
从登莱巡抚,水师指挥使,至禁军统领,这其中的地位跃迁,不可谓不大。
要知道,如今的禁军,可非以往可比。
曾经的上直几十卫,除了锦衣卫,孝陵卫以外,其余诸卫,亦是在这次军改之中尽皆整编改制,以勇卫营为骨干,扩散至整个禁军。
如今之禁军,俨然就是一个缩小版的京军。
近七万大军,放眼天下,都是一個不可忽视的存在。
纵使这个调令乃各方角逐之结果,如此职权,也绝对是让所有人眼红的存在。
握着这封不知道多少人眼红的调令,卢象升却无丝毫欣喜之意,仿佛这非是加官进爵,而是一个让人绝望的烫手山芋。
从当初被秦公救起,选择了投笔从戎,多少年南征北战,那是何等的畅快。
从不用操心那些勾心斗角,也从来都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一切的一切,皆被秦公解决,为将者,就只需要统兵作战!
他从没想到,这勾心斗角,会降临在他身上,而且,直接是将他彻底笼罩,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文武双方,皆是化爲推手,推着他前進,不允许他后退丝毫。
为秦公麾下將,他又岂会没有考虑过那大逆不道之事,但,在他想来,他一个边疆水师之将,这一切,似乎跟他并没有太大关系。
他也阻止不了,也不需要他出什么力,甚至,或许到那天,待他知道后,局势恐怕都已经稳定了。
坐视旁观,他能够做到,但,要让他亲身参与进去,而且还是亲手埋葬这大明朝
“行了,别想那么多了,又不用你干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赵武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你要知道,从不是我们要做什么,是那太后,那些文臣想要做什么!”
“将军一次次力保这大明江山,一腔热血,为大明鞠躬尽瘁,有丝毫逾越之举?”
“一次次扶大厦将倾,換来的是什么?”
“这天下,才初步安宁,甚至远远达不到太平,就开始了卸磨杀驴,要咱们狡兔死,走狗烹!”
“朝堂上屡屡针对将军,暗地里联络拉拢将领,将军一退再退,可换来的又是什么?”
“是他们的变本加厉!得寸进尺!”
“我们做了什么?”
“我们什么都没做!”
“只是顺了他们的心意而已!”
“他们要是不藏祸心,又有谁会妨碍你卢象升当忠诚良将?”
“将军会在乎嘛?将军要是在乎,就不会费劲心血培养你卢象升了!”
赵武的一字一句,就好比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一般,毫不留情的刺入卢象升心中,亦是彻底破碎了卢象升心中最后的一点痴心妄想。
他早已经没了选择的余地!
“卢某是武人,知道怎么做的!”
卢象升紧紧握着这封调令,当这句话吐出后,似乎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般,骤然轻松。
“你明白就好。”
赵武点了点头,随即,又补充道:“大明朝要是亡了,怪不得咱们,要怪,就只能怪那些看不清楚形势,愚蠢至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