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一半,王承恩没再多说。
闻此言,李修眉头一皱,他没有篡权夺位的心思,自然,也就没有对太后天子限制什么。
当然,如今这形势,也由不得他对太后天子做出什么限制,不然的话,只会是搬石头砸自己脚,让朝政不稳的同时,也会给天下居心叵测之人多出一个光明正大的借口。
如此一来,他要想站得稳,就离不开太后的鼎力支持。
这也是为何他一再安抚这位太后,甚至不顾政务繁忙,每天也会抽出一点时间入宫教导天子。
如今这局势,天下再怎么动荡,也大都在控制之中,实在超脱控制,也不过是砸碎盘子的事情。
但后宫要是不稳,或者说,这位太后的心思要是不稳,那可就有些麻烦了。
“头发长,见识短”
蓦然间,李修脑海里,不禁浮现了这么一句话。
好在,至现如今,这位太后,也没有做过什么出格之事,倒也不至于让他太过忧虑。
李修也没问王承恩,太后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他没限制的情况下,堂堂太后,要是连外界形势都看不清,那才真的是蠢得无可救药了。
思虑之间,李修步子迈开,缓缓走进了乾清宫之中。
殿中空旷,唯有周太后一人孤零零的立在桌案之前,似是在看着什么。
很快,周太后便看向了走进殿中的李修,这一刻,周太后眉宇间的忧虑,似是消散了几分。
“臣,参见太后。”
一如既往,李修朝太后躬身一拜。
同样,周皇后也是一如既往的免礼。
“哀家听闻陕西靖虏卫通贼叛变,导致平贼战局功亏一篑”
闻此言,李修下意识看向出声的周太后,当看到周太后眉宇间的忧虑之后,稍稍提起的心,亦是放了下去。
只要不是这位太后,生出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那就无妨。
李修沉吟片刻,随即拱手一拜,缓缓诉说着,同时亦是一点一点的安抚着眼前的这位太后娘娘。
显然,这位周太后,知晓外界局势后,定是为其忧虑,乃至于惊惧。
若不能安抚乃至去除这位太后的忧虑惊惧,谁也不知道一个被吓得神经质的女子,而且还是太后之尊,会做出什么蠢事来。
到那时候,就为时晚矣了。
听完李修的诉说剖析,进一步明悟了局势的演变后,周太后眉宇间的忧虑,才终于消散几分。
望着眼前不卑不亢的李修,周太后心情亦是一如既往的复杂。
一切的一切,都在清楚告诉她,她要相信,乃至于倚仗眼前的这位辅国大臣,亦是唯一的一位辅国大臣。
事实上,她也只能选择相信,选择倚仗。
可为人母,她又始终无法彻底放下心。
她的忧虑,似是在忧虑国势,但似乎,更多的,是那始终难以散去的担忧以及恐惧
李修没有再多言,一拜之后,便告退而去。
当然,他在宫中的事情,还未了解。
为人师,为天子师,他尚且重任在肩。
天子尚幼,一切的一切,皆是塑造灌输的黄金时期。
他也不放心交给他人,也不可能交给他人。
不管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这日月山河,他,都需要尽好这份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