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孙传庭抬头望了一眼天空,神色显得有些复杂:“说起来也可笑,被世人称之为祸国之贼的人,却是唯独在真真正正为国办事的”
“我等裱糊匠,远不如他也!”
李邦华摇了摇头:“秦国公行事作风太过狠辣凶猛,完全没有顾忌大局之安稳!”
“且,其到底是为了大明,还是为了他自己,尚且两说”
“现如今,哪里还有什么大局可言!”
孙传庭摇头一笑,显然,他并不赞同李邦华的观点。
“我等得庆幸,如今之天下,有他秦国公镇压着,不然的话,内忧外患,我等哪里还能有如此闲心!”
闻此言,李邦华沉默许久,才幽幽一叹:“天子走得太早了啊!”
此言入耳,孙传庭亦是摇头苦笑。
天无二日,国无二主。
再紧密的关系,都挡不住岁月的消磨,更何况,还是天子与臣子
如今,或许才是最好的局面。
不然的话
山河沦陷,只在刹那之间!
就在这寂静之时,院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骤然响起,随即,便只见一名下人走来。
“老爷,秦国公派人来了,说是请两位老爷前往天寿山一叙”
人走茶凉,这句话,纵使是高高在上的天子,也逃不过。
天启帝的灵柩还在宫中停放着,崇祯帝的灵柩,又紧随而至。
人都是现实的,更何况宫中这些宦官们,停灵之地,除了寥寥几个老太监,和日常执守的锦衣卫,便再无他人。
天启帝,是骤然驾崩,谁也没有预想到,故而,其帝陵,根本未曾修筑,只能停灵宫中。
而崇祯帝,虽在遇刺垂危之后,朝廷便开始了帝陵的修筑,但,一座帝陵,又岂是一时半会能够修筑好的。
故而,现如今,崇祯帝的灵柩,也只能停于宫中,等待着帝陵竣工的那一天,才能正式入土为安。
只不过,这注定将是一个颇为漫长的等待。
一座帝王陵墓,自然不可能如普通人那般,随便有块地,埋了便可。
和以往绝大多数天子皆是一样,天启崇祯两座帝陵,皆是耗银数百万之巨的大工程!
如此庞大的数字,已然堪比如今大明一年多的赋税总额。
甚至,都可以说是超出了大明所能承受的上限。
但
该修筑的,还是要修筑。
在这个时代,谁都不敢,也不会阻拦丝毫,
对李修而言,亦是如此,于公于私,他都没有阻拦的理由。
于公,天子的存在,是他立足朝堂的最大倚仗,或者说,是最大的法理依据,他要想站得更稳,就必须将天子这面大旗,高高举起。
于私,天子对他可谓是极尽荣宠,甚至,连这大明江山,都托付给了他,他又岂能连天子的身后事都克扣阻拦。
不过,对如今的大明而言,要承受两座天子陵墓的修筑,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如此,也只能由内帑拨银,银子如流水一般消逝,换来的,便是两座日渐完善的天子陵墓。
当然,也不全是天子陵墓,崇祯的这一座天子陵,同样,也是李修的陵墓。
崇祯留有遗诏,待秦国公百年之后,许其陪葬昌陵,而昌陵,便是崇祯陵墓之名